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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马冬梅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开口，“小公子他……”
彼时舒语秋辅导完功课正开始做雪狼的吃食。
闻言，舒语秋抬头正好捕捉到马冬梅眼底的慌张。
“怎么回事？莫莫怎么了？”
马冬梅低着头：“郡主，小公子他大腿处全是针眼。”
“什么！”舒语秋怒了，手中的菜刀顺势用力地竖在案板上。
马冬梅吓得瑟缩，“方才奴婢帮小公子洗澡才发现的，不止大腿根部的针眼，背上、肚子上全是淤青。”
“小公子不让奴婢跟您说……”说完，她还委委屈屈地补了一句。
听完马冬梅的话，舒语秋眉头慢慢拧在一起。
刚把莫莫接到瑶华院，她便提过让马冬梅帮着洗澡，只是奶团子害羞，说自己可以，她便作罢。
现在想想，当时莫莫是怕被发现身上的伤。
深吸一口气，舒语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径直去了莫莫的房间。
推门而入的瞬间，她看到了奶团子眼底的惊慌和害怕。
露出温柔的笑脸，舒语秋上前握住他的手，“莫莫乖，把衣服脱下来让姑姑看看身上的伤好不好？”
奶团子展颜一笑，眼神乖乖的，“姑姑，莫莫已经不痛啦。”
“姑姑知道。”
舒语秋心里酸涩，前太子和太子妃该是多温柔的人才能生出这么招人疼的儿子。
耐着性子，舒语秋缓缓蹲在奶团子身前，她柔声道：“不怕，姑姑会帮你报仇。”
“不要，”莫莫连连摇头，“姑姑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奶团子被吓得浑身哆嗦，一双大眼睛担惊受怕地看着舒语秋。
“乖，”舒语秋耐着性子哄他，“莫莫是姑姑的宝贝，你被欺负姑姑帮你报仇，那是天经地义。所以不要担心，姑姑不会有危险的。”
莫莫眼中忽然涌上泪水，他双手紧张地抓着舒语秋，半晌后他含泪道：“姑姑，莫莫没有不听话，莫莫很乖的。可宫里嬷嬷说莫莫是个坏小孩，得用针扎一下才会听话。”
莫莫原本住在前太子宫殿，有阿斩的看顾，可狗皇帝不知抽什么风，非要让莫莫同皇子住在一起。
阿斩是江湖中人，他进不了宫。
从那以后，莫莫总会被皇子、公主们当球踢，回来后他宫里的嬷嬷有什么不如意，也会拿莫莫出气。
有时候连着几天扎他的大腿，有时候会空一两天。
舒语秋心疼地将奶团子抱在怀里，眼框也跟着红了，“莫莫你当然是最乖的，恶毒的是那些内心扭曲的变态！”
被护着的小孩是天真可爱的，可那时的莫莫没有人保护。
所以他不明白嬷嬷为什么会嫌弃他不乖，更不明白为什么不乖的小孩要被扎针。
他只知道，他的世界是黑暗的，哭只会挨打。
不知过了多久，奶团子哭累了，舒语秋顺势将他的衣服脱下来。
在看到身上淤青时，她眼眶瞬间红了，这是挨了多少次打？很多淤青还没散去，便又有新的伤口。
还有那大腿处的小针眼……
混蛋！
全他娘的去死吧！
舒语秋帮他穿好衣服，又将他抱在怀里，“走！姑姑带你报仇！”
莫莫头紧紧地埋在舒语秋的怀里，不敢抬头。
马冬梅守在门口，见两人出来神情有些凝重，急忙上前说道：：“郡主，长公主说，小公子宫里的人都是太子妃眼线。”
“就算是天王老子的人，今天老娘也要拿她出气！”舒语秋道，“冬梅，将我屋里的鞭子拿来，今日本郡主要让那些不长眼的狗东西知道，谁都不能随意欺负莫莫！”
说完，她低头看着莫莫，“不怕，今日姑姑替你杀了那嬷嬷。”
她平生最痛恨对小孩子下手的狗东西，上辈子是她无能，才没护住邻居家的小弟弟，所以这辈子她一定要杀光敢对小孩子下手的狗东西！
莫莫：“姑姑，我们进不去宫的。”
一盆冷水啪嚓泼在舒语秋脸上。
她忘了，擅自带鞭子进宫杀人，她会先被狗皇帝解决。
莫莫乖巧地搂住舒语秋的脖子，“姑姑不气，今天收拾不了那嬷嬷，等来日入宫姑姑再寻一个借口教训她。”
舒语秋被逗笑了，“你个小机灵鬼，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不啊，没遇到姑姑前，莫莫也不懂的。”莫莫还是很清楚的，“是因为姑姑，我才知道这些。”
舒语秋的眼眶又湿润了，哪里是不懂，这分明是不敢懂，也不敢有期待！
马冬梅：“郡主，长公主说，杀人不必脏了自己的手，那个嬷嬷她会处理，甚至还能将事情捅到皇帝跟前，让他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行！”
“母亲怎么什么都知道？”舒语秋问。
马冬梅装傻充愣地望天，“可能这就是长公主厉害的地方吧。”
“姑姑，长公主姑婆是因为关心你。”莫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舒语秋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奶团子的头发，笑道：“真是人小鬼大。”
这件事就这么被翻篇了，半个月后，舒语秋在院子晒太阳，晴姑姑正好路过。
她上前恭敬地行礼，“郡主，莫莫那件事解决了。”
舒语秋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坐起来，“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晴姑姑说，早在几日前她便派人查清那嬷嬷常去的几个地方，昨日进宫她们特意绕去了其中一处。
那嬷嬷惹怒了长公主，长公主当着皇上的面惩治了她，顺便还提了一嘴莫莫，那嬷嬷在严刑拷打下供出了太子妃。
“公主特意寻丞相及其他大臣去御花园的时候，皇帝脸上挂不住迁怒于皇后。”晴姑姑笑道：“听说皇后回寝宫后砸了不少东西，罚太子妃跪了两个时辰不够还禁了她一个月足。”
舒语秋乐得前仰后翻，母亲出马，一个顶俩啊！
看着嘉月郡主一句又一句对长公主的夸奖，晴姑姑满脸欣慰，这母女俩的关系终于缓和了。
日后她和冬梅应该不用再当传话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