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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一缕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我感到有些刺眼,随即坐了起来。
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张真仁今日起的很早,自己坐在桌子旁紧闭双眼手指掐着指诀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算命一样。
我穿上鞋子径直走到他身边,刚想用手拍拍他,不料张真仁并未张开双眼便开口道:“你醒啦?走吧,今日有出好戏看,顺便再敲打一下那个贪官!”
“好戏?什么好戏?”我好奇地反问道,张真仁则故作神秘地说,“天机不可泄露”。说完,张真仁就睁开双眼起身向门外走去,我也快步出门追上张真仁。
一边走路一边打量着周围,“这县衙的内衙还真大啊,里三院外三层的”。我自言自语道,张真仁接过话茬道:“哼,就凭一个芝麻大小的县令一年俸禄能有多少?能置办起那么大的院落吗?这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呢!”
听罢张真仁的解释我并未做声,只是点头回应,走到一拐角处突然听到一阵训斥声。张真仁赶忙拉住我靠在墙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你怎么搞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哼!我看你这县令是不想做了!三天后如若还不能结案你就滚回乡下种地去吧!”
听这训斥声我越发好奇,顺着墙边瞄了一眼,只见一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正指着县令的鼻子大骂,县令则弯着腰满脸陪笑地听着那年轻男子的训斥,而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地的恶霸旗人!
又辱骂了一会,旗人才愤愤离去,待旗人走远县令小声地咒骂了一句“哼,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牛什么牛,要不是你爷爷是开国元勋,老子才不鸟你呢!”
县令咒骂完冷着脸朝着我们这边快步走来,张真仁则拉着我装作碰巧遇到的样子和县令打了个招呼。
“哟,县太爷起那么早啊,这么急匆匆去哪啊?”张真仁笑着问道,县令看到是我们二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笑嘻嘻地回道:“二位使者起的也不晚啊,我在忙些公事,晚些时辰再与二位攀谈,先告辞了”。
说完县令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看县令离去张真仁朝他大喊道:“仙姑昨夜托梦于我,说县令大人近日乌云压顶,万不可做些违背良心的事,否则大祸临头,神仙难救啊!”
县令听后先是一怔,停下脚步转过身先是对着我俩弯腰作揖随后径直离去。
见县令走远,我转头对张真仁讲道:“老张,你的这番话那县令好像并没有听进去啊”。
张真仁摇了摇头并未做声,在原地站了一会后,张真仁拉着我去街上吃早点。
出了府衙,我俩顺着包子的香味来到一包子铺,这包子铺的招牌很有意思“闻到包子香,神仙也跳墙”。
张真仁看了一眼招牌,伸手就拿了一个笼屉里热腾腾的包子,一口塞进嘴里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点头对味道表示肯定。
包子铺老板见张真仁还没给钱就吃了起来顿时就急了朝张真仁大喊道:“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没付钱拿起来就吃!想吃白食啊?”
我连忙从怀里掏出碎银递给了包子铺老板,包子铺老板看见钱立马改变语气道:“哟,客官,包子两文钱一个,您看要多少啊?”
由于张真仁嘴里嚼着包子便伸出四个手指示意,包子铺老板试探地问道:“四个对吧?”
张真仁摇了摇头,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后回道:“来四笼包子!”
“四笼包子?这一笼包子可有十个!您二位能吃得完吗?”包子铺老板有些惊讶地问道。
见老板如此啰嗦张真仁不耐烦地催促道:“咋地,我们还能赖账不成?让你拿四笼就拿四笼!”
包子铺老板见张真仁有些生气,便不再啰嗦而是招呼我们坐到里面,然后去端包子了。
不一会四笼香喷喷地包子被老板端了上来。
“您的四笼包子齐了,慢用客官~”包子铺老板客气道。
张真仁点了点头随后左手右手各拿起一个包子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还边抱怨道:“昨晚那么好的一桌酒席,我都没怎么吃,饿得我一夜没睡好,所以今早才起的比你早。”
我从筷筒拿出一双筷子用手擦了擦,夹起包子咬了一口回张真仁道:“活该,谁让你昨晚不吃不饿你饿谁,嗯?这儿的包子味道不错啊”。
“昨晚看到县令那副嘴脸就恶心,还吃呢,没吐出来就不错了”。张真仁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俩正拌嘴,忽听隔壁桌一男子唉声叹气道:“唉,大伯,愚侄无能,没办法为您老一家申冤,还望您九泉下不要怪我”。
我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皮肤黝黑,双手满是老茧的中年男人正愁眉苦脸地发呆,那人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
此时包子铺老板端来两碗豆浆放到我们桌上解释道:“怕您二位吃噎到,小店送您两碗豆浆送送食儿~”
张真仁边点头边谢道:“老板人不错,下次还来你这吃包子”。
包子铺老板放下豆浆刚要走,我拉住老板的衣袖道:“那人是谁啊,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说完又朝着庄稼汉那边使了个眼色,包子铺老板看了一眼俯身小声地说道:“那人啊,姓崔,四十岁左右,前些天他大伯一家被人给灭门了,官府对外说已经抓到了凶手,可我们当地人心里都清楚,这是胡乱抓了两个外乡来的当替死鬼嘞”。
“我还听说啊,凶手就是本地恶名远扬的佟涛,这佟涛是旗人,祖上跟随康熙爷南征北战,算得上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功臣之后,到了佟涛他爹佟怀胜那一辈就淡出朝堂了,佟怀胜在家排行老五,四个姐姐都嫁给了高官达贵,人送外号佟五爷,这佟五爷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没做过欺压百姓的事情,可到了他儿子佟涛那一辈就坏啦,那小子打小就是个好色的坯子,仗着他爹的宠爱没少干那欺男霸女的勾当,本地的百姓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本地的官不敢管,难道你们不会上京告御状吗?”我疑惑地问道。
包子铺老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也有人受不了欺压偷摸去往京城告状的,可状子还没递上去,人就被莫须有的罪名给关进了大牢,佟家现在虽说不在朝野,但是和朝廷里的某些大官还是有些往来的,佟家说不上是手眼通天,压下来个案子还是不费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