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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寒。”政祉安笑应道:“皇叔身体不好,还到处跑,皇婶又该担心了。”
康贤王语速缓,让人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没事,偶尔出来透透气也好。”
“说起来本王与丹琴还有几分同袍情谊。”
说话间进入灵堂,春华递上香烛,康贤王接过点燃,望着灵柩嘴里念叨:“多年不见,你也比本王这个病秧子先走,你们几个不讲义气的家伙。”上完香,又让拿壶酒,好似同老友叙旧般自顾自说了起来。
“皇叔您身体”政祉安让人搬来椅子。
康贤王笑得和蔼,“无事,一两瓶还死不了。”
政祉安见劝说无用,便朝春华点头。
伺候的人全部退了出去,她静静坐在一旁听着。
两个杯子一壶酒,康贤王将一个放到香案上,斟满。自己坐到椅子上,倒满酒一饮而尽。
“多年不曾喝酒,现在这酒根本不及我们当年偷的那坛喝着烈,丹琴你说是不是。”
察觉到政祉安似不相信丹琴会做这样的事,他望着灵柩回忆:“丹琴自小跟在你母亲身边,你母亲天生力气大,家中有没有长辈看顾。京都纨绔公子可没少被她拿大棒子追着揍。”
“闯祸这点你同你母亲倒是像极了。”
“丹琴跟在她后边也是自小习武,你母亲指哪儿打哪儿,没少‘助纣为虐’。后来到她被送到北境军营,我游历江湖偏遇到她俩和宗石启,还同他们三个打了一架。”
政祉安问:“谁赢了?后来呢?”
“谁都没赢。”康贤王喝了口酒又继续:“后来我在泽高城游玩,她们仨经常偷溜出营跟我碰上几次,稀里糊涂我也被拉到军营里当兵痞子去了。”
“三人偷溜出营变成了四人小队,边境百姓蛮横,不讲道理的遍地都是,我们几个没少因为除暴安良被揍得鼻青脸肿,回营后还得挨军棍。”
“有次别的营里从蛮子那边缴了许多物资,里头就有批酒,说是比京里的御酒还好喝,我们几个就想着去弄几瓶来尝尝。”
政祉安浅笑说:“肯定被发现了。”
康贤王侧头眉眼上扬,笑得玩味又粲然:“你猜得对也不对,我们一人抱一坛,以为跑得够远,便找了个土坡当场打开喝了。其实那酒入喉又辣又烈,到肚子里跟火烧似的,但我们几个谁也拉不下脸。”
“成年壮汉半坛酒醉,我们几个愣是比拼着喝完了,当时躺地上看天上星星都在打旋飞,等再醒的时候已经在营帐里,硬生生躺了七日才恢复力气,紧接着我们屁股又被打开花又躺半月。”
“丹琴那个时候除了你娘,谁说话都不好使,连你外祖父的话也敢不听,更不要说本王,她凶起来连我都照打不误,一点没有侍女该有的样子。”
政祉安真完全没想到丹琴还有这样一面,从她在这个世界落地起,就是丹琴照顾,凡事几乎全都亲力亲为,谨慎妥帖将暮云宫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以为丹琴一直如此,原来不是。
说起那段往事皇叔也像回到曾经,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再后来呢?”
康贤王又喝了杯,“再后来你父皇也到了北境,四人小队变成五人,一起插科打诨,一起跑马追鹰,一起悄悄越过滦迭河混到草原深处训最烈的野马”
时光如流水,晃眼外边天空暮色渐沉,记忆也终归要回到夜里。
酒壶早已见底,康贤王撑着扶手起身,猛咳几声,脸色比来时红润几分,不知是咳的还是酒意。
“虎妮子,走了!”
政祉安跟着起身搀扶,眼眶些许酸涩,她不动声色仰头。
送到府门,马车已经候着,康贤王止步,拍了拍政祉安的肩,眼神无波无澜:“安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若有朝一日你累了,扛不住,若我还在,你就来同我说,或是找你父皇”
“他终归是真心疼爱你的。”
政祉安声音苦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