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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刘智一打断了许国兴的供述,问道:“他打过几次电话给你?”
“嗯……两次。”许国兴想了想,答道。
“显示什么号码?是他的手机号吗?”刘智一满脸期待的追问道。
“不是,是固话,两次都是不同的固话号码。”
刘智一显得很失望,没有发出声音的动了动嘴唇,很明显他是说了一句脏话。因为他知道“渔夫帽男”一定是用公共电话打给许国兴的。
“你继续说吧。”刘智一说道。
那天晚上,在医院门口与“渔夫帽男”达成交易后,许国兴便乘公交车回了出租屋。在公交车上,许国兴紧紧抱着编织袋,此刻,这个袋子比他生命还要重要。
回到出租屋后,许国兴立即把全屋的窗帘都拉上,然后拿出那袋钱,他要确认一下是不是真钞,结果发现全部都是真的,他还数了一下,没多没少刚好是十万元,他顿时兴奋得心跳加快,脸额发烫。
这个时候他还是一个人住,由于城市的生活开支太大,他并没有把妻子接过来一起生活,他妻子和儿子、儿媳妇还有孙子都还留在老家务农。这次也是因为孙子生病了,老家的医疗条件又跟不上,所以才会来到海云市看病。
许国兴数了三万块出来放进斜挎包里,准备明天拿去医院交孙子的手术押金,然后将其余的钱包好,放进衣柜的大衣内袋里。
深夜,躺在床上的许国兴辗转难眠,第一是因为那十万块让自己太兴奋了,第二就是因为那袋垃圾,他很好奇里面除了那包“摇头丸”外,会不会还藏了其它东西。最终他还是放心不下,起床打开了垃圾袋。
袋口一打开,一股让人作呕的腐臭味顿时扑面而来,但干惯脏活的许国兴并没有被这股臭味难住,他伸手进入垃圾袋里翻找,看看除了垃圾还有没有其它东西,最后发现除了那包“摇头丸”外,其余的真的就是日常垃圾,垃圾袋底部还有一大滩让人恶心的油。由于大部分都是厨余垃圾,所以才会这么腐臭。
这回许国兴真的相信那个男人说的话,他真的就是做“摇头丸”交易的,而且他还觉得那个男人很聪明,故意把垃圾袋弄得这么臭,其他人就会对它避而远之,更别说去碰它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忙碌了一轮后,许国兴再次上床睡觉,这回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二十四日,许国兴一早就来到了医院交手术押金,他希望医院尽快给自己孙子做手术,陈医生也立即安排了第二天就帮许凯杰做手术。许国兴总算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但另一件事却让他整天忧心忡忡、坐立不安,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拿手机出来查看有没有漏接的电话。但最终今天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打电话给他。
五月二十五日,今天是许凯杰做手术的日子,许国兴特意请了半天假,到医院陪伴孙子做手术。手术很成功,许国兴也终于安心了。但还是那件事,却像迷雾一般在许国兴心头上缭绕不散,那个男人到现在都还没打电话联系他。
许国兴忧心忡忡,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或者被警察抓了,他如果真的被抓了,自己会不会被当成是同伙也会被警察抓起来。
担忧了一天的许国兴,终于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接到了那个男人的电话。
男人在电话里吩咐许国兴明天,也就是五月二十六日清晨5点30分之前,将那袋垃圾运送到事发地点。由于许国兴常年在栈道上做清洁工作,对栈道的每一段路都非常熟悉,所以男人一说具体位置,他立刻就知道是哪一段。
位置搞清楚了,但男人接下来的要求,却让许国兴感到有点纳闷。男人要求许国兴把那个垃圾袋制造成是不小心从环卫车上掉落下来的效果,不可以让人看出是故意仍在那里。当时许国兴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人感觉是不小心掉在那里的。于是男人在电话里教他具体的操作方法,也就是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那样,突然减速再立即加速,这样垃圾袋就会从环卫车上滚落下来。
到了五月二十六日清晨,许国兴按照男人吩咐的那样,将那个垃圾袋“不小心”的掉落在事发地点。接下来的事,就是监控录像所看到的那样,发生了那起“意外”……
顺利完成这件事后,许国兴终于能松一口气了,那天晚上他还很高兴的找了邻居李振英一起喝酒。
五月二十七日,许国兴听说有人在海岸栈道晨跑时发生意外摔死了,环卫局的一名领导被叫去了公安局问话。那一刻,许国兴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即将改变。
五月二十八日,许国兴上班后没多久,就接到了上级的通知,说他因违反规章制度,导致一起意外的发生,将立即给予开除处理,即日离开工作岗位。当时许国兴脑子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但上级要求他立即离开,他也只能照办,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后便回了出租屋。
上级会这么着急让许国兴离开,是因为这件事对环卫局的影响很不好,为了维护声誉,他们要尽快与许国兴撇清关系,也是为了给唐家鸣家属以及社会各界一个交代。
当天晚上,许国兴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从喜欢刷手机短视频的李振英那里看到了这几天最热门的一条视频,就是何嘉慧拍到的唐家鸣在栈道摔死的视频。这个时候,许国兴才感到后怕,“怎……怎么出了人命了?!”当时他内心喊了这么一句话。从那一刻起,他开始惶惶不可终日。
当时,许国兴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尽快逃离这里。他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骚扰和威胁,更没有来自警方的追捕。但也许这就是人的本能,面对恐惧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于是,第二天一早,就是五月二十九日,他便前往“一日之计健康早餐屋”的加盟中心,当天就签了合同和交了加盟费。
其实加盟早餐屋,并不是许国兴临时起意的,他早在几年前就有计划要加盟这家早餐屋,那时他也有了存钱的计划。但穷人家似乎都有一个无法打破的魔咒,就是当你存了一点钱之后,立即又会发生一点事,不是喜事就是白事,不是生病就是生孩子,总会让你那点存款全部都吐出来为止,然后再从头来过。于是这件事便一直搁在了那里。
这次也许是天意,让他立即办成了这件事。加盟中心的工作效率也很高,他们根据许国兴的要求,为他在凝翠大道找到了一间既便宜又不需要作大装修的商铺,基本上做个招牌、搬上加盟中心提供的蒸炉设备就可以立即开业了。
五月三十日,许国兴就搬出了梨园村的出租屋,前往凝翠大道。几天后,他把妻子也接到了那里,帮忙一起打理早餐店。本想着两口子一起好好经营早餐店,从此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没想到一个电话打破了许国兴的美好愿景。六月三日下午,他接到了“渔夫帽男”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这几天警察可能会去找你,你要按我说的去做……”
“渔夫帽男”在电话里教他怎么应对警察的提问,许国兴就像背答案一样,将他的话全部背了下来。后来,便有了刘智一的质疑,“他在背‘标准答案’”
许国兴已经将整个犯罪过程全部交代完毕,接下来他将会被移交到检察院做进一步的审查。
但刘智一心中的谜团还没解开。首先,“渔夫帽男”到底是谁?这点依然毫无眉目。再就是,他为什么会知道警察这几天会去找许国兴?这点让刘智一最为疑惑。
起初,事件已经被判定为意外,等到刘智一他们来到后才开始重新调查,确切的日子是在六月三日正式重启调查,但在重启当天,许国兴就接到了“渔夫帽男”的电话。
“这几天警察可能会去找你……”这句话再次在刘智一脑海中回荡。
知道案件重启的人,除了调查组成员之外,还会有谁?突然,有两个名字浮现在刘智一的脑海中——
杨文成。赵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