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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顺着隗镇至无梁镇的弓背路稳稳地行驶着,或许感叹于大自然的造化,或许田之鱼的心情好了起来,他和刘雪飞的话也多了起来,说起他与无佛之间的问答,他对于佛道之事俗人般的见解,他对于悬雾山的研究和迷茫,刘雪飞静静地听着,只是偶尔插一句话,车子就这样稳稳地走着。
离留镇镇区还有两公里的样子,刘雪飞打了一下方向,车子转向了一条不宽的柏油路,那是去留村方向的,也是留镇老镇政府所在地,前些年为了开发,镇直机关都搬到田县到东都市的国道边了,留村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了。
车子穿过一条不太高、也不太深的土垌,那是过去留村的老寨门,如今还孤零零地顽强地屹立着,历经风雨,墙体早已裂缝,可光秃秃的黄土,宣告着这里曾经的辉煌,这里是古田人后期的都城,是曾经作为田人保留祭祀之地的,也可以这样说,田县田氏的正根是在这儿的,后来不知为何却消亡了。
走过长长的、青石铺成的街道,车子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青砖券成的大门不失当年的严肃,大门两旁的花池里栽着两棵石榴树,或许没人修剪的缘故,树干杂乱,果子也多而又小,如同油画上的点点火焰,门楼上青石刻成的匾额已经分不清字样,门框上更无春联的印迹,甚至发白的纸边也没有,看来是好久没有住人了。
刘雪飞静静地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大门,几只蜘蛛快速地逃跑了,那网便飘零在耀眼的阳光里,院子里杂草正旺,甚至没有能下脚的地方,田之鱼顺手拿了棍门后的木棍,走在前边敲打着杂草,开着路,刘雪飞感激地一个轻轻的笑意,让田之鱼的心头一颤。
站在院子正中,田之鱼才环顾四周,审视着这个破旧的院落,明三暗五的正房是带阁楼的,上边的阁楼还留有小小的窗口,那就是传说中的绣楼了,而阁楼上的房顶全部是青色的小瓦,严密地合着龙,房顶上的五脊六兽遗迹宣示着主人当年尊贵的地位,两侧厢房各两大间应该是厨房或下人住的地方,东高西低简陋了不少。
就在东屋门前,刘雪飞扒开杂草,指了指一块雕刻的大青砖,说道:“你看看,像啥?”
田之鱼并没有立即去看那块青砖,而是笑着说:“你啊,怎么跟人说话也没个称呼,不叫田校长,叫个小田、兄弟、小弟总可以吧?”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倒是把刘雪飞给搞笑了,她嘀嘀嘀地笑个不停,弯下腰去,露出长长的脖颈,微微颤动的胸脯,细长的腰身,田之鱼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他甚至觉得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鬼魅般的身影。
“那,我以后叫你、哎吧,如何,哎。”刘雪飞或许笑完了,她看着田之鱼说道,看样子挺认真的,可又有几分调皮。
“哎,那行,我也叫你哎了。”田之鱼笑了,说道:“哎,我看看,这是什么?”田之鱼俯下身子,搬出那块青砖来,果真是一块砖雕,虽然已经丢了一个角,但一眼就能看出它是过去人家屋脊之上的兽头,而这只兽头的形象就是马虎,一只粗壮而憨厚的驴子形象。
田之鱼爱不释手地前前后后把玩着,如获至宝,这说明古田人对驴子图腾的崇拜一直是在延续着的,这座清代或民国的老宅还用这样的砖雕做镇邪的五脊六兽,应该是这种图腾敬拜的遗存形式,肯定是的。田之鱼肯定着自己的见解,又小心翼翼地把那块青砖放回原处,掏出手机拍着照片。
“哎,拍什么照片啊,送给你了。”刘雪飞看到田之鱼爱不释手的样子,轻轻一笑,说道。
“哎,这又不是你的,我拿走了,还不成了小偷。”田之鱼似乎没有听懂刘雪飞的意思,调整着自己的身子,拍着照片,没想到屁股竟然撅到了刘雪飞温热的胯上,刘雪飞轻轻颤动了一下身子,并没有大距离地脱离,也没有惊讶,只是轻轻地向后退了一点,避免着田之鱼的尴尬。
田之鱼停顿了一下,又煞有介事地拍起他的照片来,随口问道:“哎,这又不是你家,不是你的东西,你敢给我啊?”
“假如就是我家,就是我的东西,你要吗?哎,你咋不说话啊?”刘雪飞仍然浅笑着说道。
田之鱼有点迷惑了,说:“这怎么可能是你家啊,你家不是在马武寨吗?”
刘雪飞追问了一句:“怎么就不能是我家啊,一个人不可以有俩家啊?”
田之鱼想都没想地说道:“哪,这是你婆家?”
田之鱼没有等到回答,刘雪飞已经生气地甩门而出了,留下田之鱼如同脚下那块青砖雕塑一样,傻傻地目瞪口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