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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窝棚里没有篝火,正公应与叔映、正壮、卫谋君臣在焦急地等待着一个人,他叫弘,一个原正泽地的野人领袖,是从宋国避难于此的士人。
雪压得窝棚“吱吱呀呀”地响着,公后正姜氏搂抱着年幼的世子正京绝望地看着案头的杂面饼子,可她们不敢动,那是主公用来招待客人的。
“公上,公上。”那位叫弘的人已经站在门外看了多时,他听到家人们给他送回的信息,对这个新国君存有几分好感,这次又亲眼看见他们把自己视若上宾,早已忍不住掉下泪来,进门一下子跪倒在正公应面前。
正公应连忙起身,把弘搀扶了起来,端出放在自己怀里的温茶,恭恭敬敬地递到弘的手中,弘并没有去接正公应的温茶,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只带有余温的熟鹅来,绕过正公应,递到了正姜手中,正姜眼巴巴地看着正公应,正公应一把抓了过来,递给了身边的大子壮,命令道:“速将此物煮水,以医正人中染疾者。”
“公上,让公后和世子吃了吧,一只熟鹅,至于吗?治愈染疾之人,弘,再想办法,大子殿下,请移步。”弘说着,又把那只肥鹅递给了正姜,正应公抹了把眼泪,没有再坚持,正姜撕开一块肉,送到正京的嘴里,正京大口大口地吃住,母子对弘报以感激的眼神。
而此时,弘早已拉起大子壮走出了窝棚,只见门前放着一大堆粮食、衣物、冻鱼、活鸭和几只肥羊,大子壮感动得又一次流下了眼泪,正公应和正映、卫谋也连忙出来致谢不已。弘却“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再拜道:“臣,正弘拜见公上,臣愿追逐公上,效力于鞍前马后,虽万死而不辞。”几个人连忙把正弘拉了起来,君臣再次长笑,进入窝棚之中。
终于吃上了一顿美食,几个人身体内感觉到暖和了不少,正弘见几个人吃完了,才又施一礼,说道:“公上,可知燃眉之急急于烧身之灾否?引火烧身,尚可自救,燃眉炽眼,如何救之,我新正人,此时所急者为粮草,而臣窃闻之,公上已从田人处借粮数石,而欲留种于明春,公上,错矣。”
正公应沉思良久,说道:“虽是燃眉,然终不至亡,弘所言错者,何?”
正弘哈哈笑道:“公上,此正泽也,麦种留之何用?臣下之计,莫若以此麦一半,换取正地野人之稻,留作种粮,臣下算过,千石之种稻,足矣,另一半救急,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之呢?”众人一听,大悟,正应一下子抓住了正弘的手,说道:“弘,救我新正人于水火矣。”
“正弘笑道,公上,谬矣,我正弘之所以为正弘,亦为新正人也,而公上所言之水火,弘只言其一,那就是这里的水,只能种植稻谷而不能种植麦子。至于火,恐怕公上还要费些力气啊,这泽国之地,最缺的便是过冬的柴火啊。”
众人听之,大愣。
这正是:
从来识得黄土稷
今日偏偏到正泽
听君一席麦稻语
豁然开朗识耕作
泽地遍野无长木
雪原匆匆流冰河
问君何解燃眉急
直指西南旧鲁国
(《新正史》载:(应)公三年,正月,弘、谋为客卿,分国就食,伐木于旧鲁、浊歧;《田史》(佚)载:(须)公元年,腊月,正大子习礼于田)
正弘的话一下子把正公应等人引回到现实之中,新正人现在急缺的除了救命的粮食外,更是救命的柴草啊,在孤梁地劈开的战车、搜罗的树木早已消耗殆尽,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疾病、瘦弱者还能扛过这个冬天不能,真的就很难说了。就连上大夫正武肴都已经被寒气所伤,卧床不起了。
“弘,救寡人与新正国人矣。”正公应长长一辑,早已跪倒在地上了,惊得正弘也连忙下跪,说道:“公上,折杀小民了,公上请起,正弘不才,虽肝脑涂地亦万死不辞,愿为公上分忧解难,共渡难关。”
君臣再次落座,正弘说出他的计策,正公应大呼“妙哉,妙哉,妙不可言哉。”
稍停片刻,正公应豁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新正国国君、正公应,诏:正人弘,为左卿,卫人谋,为右卿,合力助寡人建国,寡人日后必为先生讨天子封。”正弘、卫谋连忙长跪谢恩不迭。卫谋用眼角藐视了正弘一眼,似有些许不快。
正公应扶起二人,再颁命令道:“正壮听令,寡人命你带300士子入田习礼,广交田地名士野老,熟悉田地风土人情,描绘田国山川河流,春耕归正,不得有误!”
“是!”大子壮得令准备去了。
“正映听令,寡人命汝,率领新正国武士三千,按左卿正弘之言,深入旧鲁、玉国、浊歧之山野,采伐森林,水运、雪运到我新正地,汝等可就地取食,勿以军纪论。”正公应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是,公上,保证三千人去,开春时节三千人一个不少地回来,我等还要向左卿学习水稻种植之法,秋后还要吃大米哩,公上保重,谋、弘二位先生保重,映,去也!”正映说完,一阵风似地走了,正公应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兄弟上阵可为万人敌,下马能为良臣谋,危难之时同船渡,急危之时豁得出。
“左卿,接下来,就按先生的谋略,把我正人分散至正泽野人之家,冬捕春采,共渡难关,只是要带累诸位乡党了啊。”正公应以商量的口气下达了第三道命令。
“公上,臣遵命,若是公上信得过臣下,可将公夫人与世子殿下移居到微臣之陋舍,臣下家中虽无山珍海味,但粗‘茶淡饭足可让公夫人与小主子吃得饱的。”说着,正弘长跪在地,正公打开厚厚的冰盖,糊涂河特有的小白鱼便一条条跳了出来,不一会冰窟窿边便跳满了,正姜飞快地捡拾着一条条筷子长的白鱼,似乎又回到了她的少女时代,那里是齐国的河岸,那里有她的梦想,她远嫁到西陲,黄土蔽日,风沙不绝,她追随夫君,一路征战杀伐,多少日子提心吊胆,多少经历险象环生,多少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如今好了,她似乎又回到了她春心萌动的时代,回到了故土乡里,这里人们说话的声音有点家乡的味道。尤其是这个叫正弘的男人,白净而斯文,是她少女怀春时就设定的白马王子,不像自己的夫君那样粗鲁而无情。正姜想着这些,脸上升起了淡淡的红润,东方女子的水灵与娇美再次攀上了她的眉尖、鼻端,正弘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齐国的公主,心内升腾起炙热的火焰来,他的手伸向了那双白嫩细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