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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丢神记(30):大国伐交第章 泰山之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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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伐交,伐交自在伐谋,正武肴以其天子叔父、姬氏老臣、护驾有功的威望,周旋于太史与周公、管公、共公、留侯等诸上卿之间,为正人呼吁奔走着,他得到了华阳之地,他的下一个目标便是天子驻军偃师与正、田之间的工地、井泽,此地雄踞大河之阴,连接齐、鲁、陈、蔡、宋、杞、卫诸列强,为天子洛邑之屏障,本为天子食邑之所在,可如今王师西移三川,天子无暇顾及,但他断然不会拱手相让于外人的。姬武肴以其敏锐的嗅觉感觉到了一股群狼撕食的气味,也更让他兴奋不已。

而令狐伯这边,在天子面前虽说丢尽了面子,可总算保住了主子的清白,他同样接到了大子康的密令,什么郐阳求阿地之封、田公求九卿之尊,一切暂停,他同样看准了工地、井泽,他的理由很清楚,此地为旧时田公献于天子食邑之地,如今天子弃之,当物归原主才是正理。

然而,同样看上这片土地的还有大河北侧的那条恶狼,卫人正阴使武士驱使野人在此开荒,强占大河南岸、邙岭两侧的土地,一时之间,整个朝野的眼睛都盯紧了天子脚下这块最后的肥肉。

大子康来回地踱着步,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思忖着这场伐交之战的胜算,他同样出兵,从无梁地向西北方向扩展着自己的领土,已经到了一个叫须水的地方,再往前,就是茫茫井泽了。

密使从洛邑传回了令狐伯的消息,他已经与留侯、共公打成了共识,力劝天子归还田国土地,同时留侯提出了唯一条件,便是天子赐婚必须保证,大子与姬萋之婚约必须解除,而共公那里则是狮子大开口,他要工地、井泽赋税的十分之一,问大子可愿意应许。田康犹豫着。

“大子殿下,前日正使卫谋言,正萋公主即将送往我田之无梁,与大子团聚,大子岂能落下悔婚之名,卫谋又阴使采桑入后宫,劝说公后来无梁为陛下举办婚礼,此可谓阴险至极啊。如果大子按他正国的意思办,则我田人落入他正人的圈套,成了翁婿关系,自然不好翻脸,留侯那里自然也得罪了,从此我田人在洛邑将更加孤立而无以为内援,恐将吃大亏啊。”阿玄一字一句地分析着。

“臣近日亦仔细观察那卫谋老儿,倒是老实了不少,也与郐侯首父子来往也少了些,只是这老儿却又与狐偃子那个老东西来往上了,他阴谋使公后来无梁,对公上有什么阴毒之计?恐未可知也。”台叔分析道。

“公叔,公父已将神斧、田巫付我,狐偃子岂能不知,公父如今已经是行尸走肉了,他们的目标在无梁,而不在田国朝堂,卫谋阴与其父子相商,无外乎窜掇幼弟篡夺田公之位,而如今之情势,狐偃子断然不会贸然行动的,不会的,他狐偃子不会听一外人之言的。”田康认真分析着,随下令道:“玄,写诏书,寡犬与正人无婚约,拒正人萋入无梁,迎公后、采桑至无梁城,封采桑为大子美人,侍大子衣食。诏封郐世子阳、赖世子冲皆为偏将军,入无梁将军府,随时听候主将台叔的调遣。”

“太子殿下,偏将军掌兵几何?”阿玄问道。

“田国军队皆归寡犬调遣,诸将皆归公叔台节制,无兵。”大子康狠声说道:“他们豢养的死士,早晚也要收回!”

台叔、阿玄应声退下,阿荒近前,大子康伏窃窃私语一番,阿荒领人去了。

这真是:

螳螂捕蝉蝉欲飞

黄雀在后下毒嘴

食尽天子盘中肉

大动干戈向邻人

心机用尽春秋卷

伐谋伐交伐战神

昨日还为枕边客

今日却成陌路君

秋风萧萧、糊涂河水滚滚东去,几片烟霞染空,雁鸣阵阵悲歌,一支不大的队伍慢慢地走在秋风里,正弘骑一匹青骡走在队伍最前头,后边是一辆驴车,薄板木轮,吱吱作响,应和着雁阵长歌,自然生出诸多悲凉。车子中间,颠簸着正国公主正萋,泪已哭干,呆呆地抱着老华阳的牌位,行走在通往无梁城的路上。

前面一石突兀而立,高约数丈,周边林木参天,巨石森森威严,已经到了正田边界,那块泰山巨石,正是田康救起正萋之地。

“来者可是正国左卿大人正弘先生?先生,再往前半步,已经踏入我田国境界,还望先生三思而后行,否则,我,田国偏将狐偃冲手中的长矛便不识得先生了。”来者正是刚刚被任命为田国偏将军的赖国世子狐偃冲,杀气腾腾地坐在一匹大红马背下,手里紧攥着一根桑矛,长长的桑枝上镶嵌着明亮的矛尖,闪着寒光。

正弘下骡,深施一礼道:“感谢将军迎接大子妃入田。”

“哼,本将并没有得到公上、大子任何有关大子妃入田的将令,更不知正国还有什么大子妃,田人只知留侯之女为大子妃,而不知还有什么正公之女为大子妃,想必是先生送错人了吧。”狐偃冲恶狠狠、怒冲冲地说道。

书中暗表,这个狐偃冲一直是要杀大子康而立田美、田好兄弟、他的亲外甥的,然而老狐偃狐狸般的眼光已经看透,杀大子康、则田国乱,田国乱、而狐偃家为主犯,内外共讨之时,赖国将不存已,如今之计,当隐忍而行,万不可引火烧身、操之过急,而卫谋与老狐偃的勾结,又让老狐偃看到了一丝亮光,若与正人里应外合,是可以分得一勺羹的。恰此时,大子又宣狐偃冲为偏将,于是狐偃冲便到无梁城上任来了。而不让正国公主入境,既是大子康的决定,他要利用正萋与正公应讨价还价,争取井、工之地,同时也正是卫谋离间正、田不睦之计,如果发动战争,他卫谋便可在田、正之间,甚至是郐、赖之间游刃有余地活动着、待价而沽,至于他给正公出此遣送公主入田的下下之策,实在是私心在作怪啊,这个卫谋从来都是给自己在干事啊。

“将军,正萋不贞,然与你家大子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又有华阳子做媒,贵国阿玄、阿荒二先生为证,如何说没有此事呢?麻烦先生通报阿康,萋儿想念日盛,不期鼓乐相迎,但做寻常夫妻,亦需有家教礼数,何必这般苦我。”正萋不卑不亢地说着。狐偃冲无言以对,只是把兵士列队,拦住去路,不再言语。

正萋也坚定地走下车来,坐在了巨石之旁,冷冷地说道:“左卿大人,汝,可以回去向公父复命了,辛苦你一路风尘,护送萋到此田境,你尽到你的责任了。”

“公主殿下,田人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请公主殿下随弘返正,面见公上,或申明天子、或遣使说和、或兵戎相见,定与那田人一决高下,到时还公主清白之名未迟。”正弘长跪于地,恳请道。

“清白之名,早已喂狗了,你去吧,我要在这泰山石之侧等候我的夫君,要想劝我正萋东返,除非糊涂河干、泰山石烂。”正萋坚定地说道。

这真是:

世上痴情女

取名曰正萋

独守泰山石

糊涂河水哭

多少家国事

祸水红颜苦

正女不东返

石烂河水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