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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火无情,无粮兵散,天地人和,奈何不得流疾染,最伤人,战力瘫,将士无力步难前,悲凉多弥漫,魏武赤壁难挥鞭,东风恶,古难全。
关于魏晋之时,孙、刘联军与曹操赤壁之战,后世之人评点多矣。多数人认为曹操是败于‘水’‘火’二字的,一支不善于水战的部队,只好把船只给连起来,打造水上“陆地”,用于作战,恰又遇到诸葛亮同志东风、周公谨同志的一把火。其实,萧丙甲认为,曹操同志还败于军队中流行的瘟疫。然而,无论是史家还是小说家对于此次军队中感染的瘟疫都是一笔略过的,《三国志-魏书-武帝纪》载“於是大疫,吏士多死者,乃引军还。备,遂有荆州、江南诸郡。”具体是什么病、怎么得的、怎么传的、规模有多大等等,也只能靠后人的推测了。
这些事,萧丙甲自然跟鲁智深等人,是说不通的,他也只好和朱武分析着。赤壁之战时的这场瘟疫肯定起于北方人到南方时的“水土不服”,这种现象现在仍然存在,肠道类疾病较多,体格较好的人一般过几天就撑过去了,队伍里发生几个这样的也很正常。但决定曹操胜败的几个细节老曹同志却忽略了。
一是出征之前,未有“包茅”,用家乡的土壤改良外地的水土,是古时人们的一般做法,暂且不论效果,总有个望梅止渴的心理暗示吧,这可是曹操的强项啊;
二是“进口”没把好关,“出口”也没把好关,古代军队对于粪便的处理一直是个弱项,也导致了,不仅是老曹,就连很多名将亦败于此;
三是对于尸体的处理不到位,有一处可见一斑,说曹操逃跑时“悉使羸兵负草填之,骑乃得过。羸兵为人马所蹈藉,陷泥中,死者甚众。”把士兵的尸体当成泥土了,平常估计也是找个地儿一扔了事的。可,人死了,病毒没死啊,老鼠没死啊,水还在流啊,这事真是死人又把活人给连累了。
朱武连连点着头,认为萧丙甲分析得有道理,于是,朱武立即为鲁智深的先锋部队约法三章:
甲:对于病人,转移到封闭的兵营内,一人不得外出,由史进统一管理,安道全负责医治,所用之物,统一由外界供应。若医治无效死亡者,全部火化、深埋。
乙:没有染病的将士,严禁和有病的将士接触,如若接触,转送至封闭兵营,随伤病员一同管理。
丁,任何人,从即日起,不得喝生水、吃生食。十夫,发放一把铁锨,不得随处便溺,便溺后必须立时掩埋,深度一尺以上。
众将士得令,虽觉得稀奇,但想想也是为自己好,于是便执行去了。
萧丙甲叹了口气,这才去看望了生病之中的徒弟史进。而此时的史进,已经烧得意识模糊了,他感觉到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看到师父到来,眼泪也就下来了,说道:“师父,徒儿恐怕撑不过去这一关了,这么多年下来,徒儿也终于明白,靠我们这样打打杀杀,浪迹江湖,最终也是死于刀剑之下,难以全尸。而如今,徒儿感觉到大限已尽,虽说没有死于刀兵,也不能算是寿终正寝,终是一生作恶太多,也未可知也。”
萧丙甲也流下泪来,拉住史进的手,说道:“请不要说如此沮丧言语,师父在此,自有办法,你的生命还有灿烂之时,且看我给你医治。”萧丙甲说完,回头看了安道全一眼,说道:“按伤寒之法,让他多饮姜汤青蒿之水,然后盖上厚被子,只管让他出汗,不管他意识如何。此,也是无奈之法啊。这种病,不是你所能医治的。”
安道全听了,觉得不可思议,此时正是秋高气爽之时,怎么可能会得了伤寒之症呢?可又见萧丙甲说得如此真诚,也自去给史进治疗去了。
整整一夜,萧丙甲守在史进床前,天明的时候,史进长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到浑身轻松,肚子里也有了饥饿感。萧丙甲这才放心得下,安道全急忙给他安排了些大米粥喝了,史进也觉得有了些气力。而此时,花荣来请,说是时迁从江南岸刺探军情回来了。
萧丙甲一听,大喜,急忙与鲁智深、朱武等人会合了。时迁向他们详细汇报了侦探到的有关情况,又领来那位二愣子和他同村的几个降兵,他们也大致说了知道的情况。萧丙甲看了朱武一眼,很快便做出了判断:
甲、魔君兵的军粮,同样紧缺。不然,他们也不会让士兵不备战事,分散驻扎,抢收粮食,对老百姓实施杀戮,并且实行统一分配粮食规制,这是明显的与民争夺粮食的表现。
乙、方腊所部的管理体制大致清楚。方腊之下,是各级教主,下面又是长老、执事、使者和教众,等级森严,内部淫乱之事,十分正常,鼓吹“共食”,但贪腐现象不会太重。这样的部队,最厉害之处,便是他们对众人灌输了一些“不死”的魔咒,让他们视死如归。另外,他们确实掌握着治疗流疾之方。对此,我们要有应对之策,要抓住他们魔君教的痛处,来劝醒教众,使之回头。突破口,当是他们的淫乱,要知道,大宋国,可是以德治国的,更是以道义立国的,情欲之事,如何能泛滥成灾。
丙、现在不是对其发动攻击的时候,我们的部队,多是北方战士,现在出击,正中了他们的计谋,待部队过江之后,流疾将会更加严重,朝廷兵马的战斗力将会大大降低,不战而败的可能性极大。
丁、我方发动攻击的最佳时机为三个月之后,待教头大军聚齐,朝廷兵马,对其进行卷席一般的攻击,彻底打败他们。在此之前,我们可上书童太尉、张大人,让他们挑出得力人员,统领九江、镇江、湖州等地仍然在坚持与敌军作战的朝廷兵马,不断袭击敌人粮草辎重部队,迫使他们不得安息。
戊、同时,我们还要上书张叔夜大人,要抓紧时间筹措粮草,不仅仅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降兵,战胜方腊,不是大问题。而江南苏杭之地,战后的饥荒才是最大的问题。否则,会出现饿殍遍野之场景,到时候,不用官逼,民自反矣。
萧丙甲说完,朱武大大感叹一番,向萧丙甲施礼,说道:“萧先生,果然是世外高人也,能想到战争之前、之后的事,令朱某受益匪浅,我这就去办理。”
鲁智深、花荣、张清听了,愣在那里,天下还有这样打仗的,如同下棋一般,一步紧接一步。这真是:
后世之人眼自明,逃出围城进围城,智慧向来是积淀,敢与谋划比输赢。套路从来不稀奇,皆为三十六计成,搏杀疆场寻常事,一样刀剑两样情。
不说鲁智深、朱武、萧丙甲等将领在中军帐运筹帷幄,再说封闭军营中,今日又一下子死了十余人,安道全亦束手无策,史进强打精神,让众人把那十余人烧化、深埋到地里。吃午饭的时候,有人说安医生也染上了病疾,不能来给大伙发药了。又过了一个时辰,送饭的也没有人来,在往日,此时早已吃过了午饭。众人知道自己是病人,也就耐心地等候着。
大概是半下午的时候,送饭的终于来了,而且相当的丰盛,大肉块子外加白米饭,还有两坛子美酒,史进见了,大喜。这些日子,军粮欠缺,不要说是自己,就是大师父鲁智深也不怎么喝酒了。
就在众人欢天喜地吃喝的时候,知县大人黄文庚的眼泪却下来了,他摇着头,对史进和几个下层军官说道:“兄弟,你可知道这种饭,在泰州府的意思?”说完,指了指那盆大肉块子。史进等人,这才认真的看了。原来,肉块之中,却还有些红米,若不注意,还认为是米饭掉在了肉里,染上些颜色呢。
黄文庚哭叫道:“兄弟,这是断头饭啊!我黄文庚在靖江当了这么长时间有知县,岂不懂得?今天正是十月初一日,也是秋后问斩的日子。他,大和尚让我们用这样的饭,看来,我们的死期到了。刚才听一个送饭的衙役,给我暗示,今晚三更,趁我们发烧,最没有力气的时候,他们就要动手了,全部烧死后深埋。看来,我黄某人要客死他乡了啊。可怜我们黄家,兄长死于阳谷县令任上,我又要死于这千里之外的靖江之地啊。”
黄文庚如此一哭,众人哪还有心情吃饭,一个个垂头丧气地集中到史进、黄文庚的身边。史进听了,大怒,说道:“可恨的秃驴,岂能这样对待我等?不行,我要去找他论理去。”说着,就要往军营外闯,众人听了,也跟了过去。
再看封闭兵营门口,早已被鲁智深派来的部队,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围困了,花荣的弓箭拿在手中,高叫道:“史进,你要造反吗?大师父让你们在这儿安心养病,痊愈之后,好为朝廷效力,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是让我们众人都染上病吗?”
史进身后,有一个下级官吏,早已忍受不了病痛,大叫道:“姓花的,你们这是在给我们治病吗?把我们困到这里等死,还不让我们出离兵营半步,是不是要让我们死绝啊?”
那人话还没有说完,花荣一箭便结果了他的生命,对着史进、黄文庚二人,冷冷一笑,命令道:“史进、黄文庚,我劝你们识相点,都给我后退,否则,此人便是你们的下场。”史进回头看了一眼手无寸铁的士兵,做了个手势,众人便慢慢地退到了兵营内,花荣也重新关上了兵营大门。
史进、黄文庚退到大帐之内,正在唉声叹气之时,县衙里的两个衙役过来了,冲着黄文庚施礼。黄文庚大惊,急忙问道:“黄诚、刘安,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
那个黄诚,本是黄文庚带来的心腹之人,而刘安则是本地人,是衙门里的书吏。二人冷笑一声,刘安说道:“大人,可知道这里是靖江之地,还有我刘安找不到的地方?不要说是什么封闭兵营,就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刘安也能进得。大人可知,我们二人得到了什么信儿。”
众人听了,又是大惊。黄安看了史进一眼,说道:“兄弟,我们岂能坐以待毙?”
史进冷冷一笑,说道:“黄知县,今日清晨,我正想与你说及此事,然而还怕你们不信,说是我胡乱猜测,如今看来,我师父给我说的,绝对真实了。好,刘安,你是从哪儿过来的,是不是烧化死人旁边那片小树林啊?”
黄诚、刘安一听,连连点头。史进笑道:“我师父亦说,此处是个出口,是不是从那儿出去,三五里开外,便是荆家渡码头啊?”
黄诚、刘安,又连连点头。史进笑了,对众人说道:“你们暂时不要惊惶失措,今日晚饭之后,我们便一个个呻吟装病,等到二更之时,大伙相互照应一下,轻病的带着重病的,向烧化死人那个地方转移。到时候,我师父会派人来接应的,至于花荣那厮,我听说他与靖江城里的一个什么女人混得烂熟,早已是勾搭成奸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小子,不会管我们的。我们就在我师父派来人员的帮助之下,从荆家渡过江,投奔江南魔君方天王,先治疗我们众人的疾病,回头再与这个秃驴理论。要是有人想在这儿等死,我自不管你们。”
众人听了,纷纷表示,愿意和史进一同前往江南。刘安笑了,从身上摸出一个令牌来,说道:“我乃魔君帐下,银牌执事刘安,前来接应黄知县、史进将军过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船只,众人都听我的安排,保证到了江南之后,受到魔君教会众人的欢迎,并给予重用。好了,黄诚,把药物发放给大伙,保证大伙,今晚不发烧,如同常人一般,而且虎虎生威,跑起来一阵风。”
就在众人惊讶之中,黄诚早已把一包包灰黄色的药面发放给大伙,众人说了一句,感谢魔君天王的话,便吃了那包药面。史进觉得,自己登时清醒了许多,身体飘飘欲仙,胯下虎虎生威,众人笑了起来。史进和黄文庚开了句玩笑,说道:“没想到,这药还真管用,我说那魔君,能夜宿十女呢。看来,此言不虚。黄兄,可惜了,这位小嫂夫人,死了,那位小嫂夫人,又在兵营之外,这风花雪月之事,实在难熬啊。”
史进说话时,再看黄文庚和众人,一个个如痴如迷,史进游走江湖多年,进出风月场无数,自然知道这药是什么?名叫消魂散的便是,不过,应该还有其他成分。
这真是:魔教向来暗鬼生,鬼魅从来计无穷,刀剑能让人生死,药物能控人魂灵。史进文庚赴南国,慷慨壮行不惜命,苏杭之地风雷起,方腊从此现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