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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回到家,还没有施展开的王南旺又被苏辰昌给困到了吕家楼子,让孙俊刚内心有了几分失望。其实,让王南旺出任达摩岭村的第一负责人,是上访群众和孙俊刚等人,野地里烤火,一面热的事。王南旺从来都没有说过,王满仓也没有说过,甚至他家里人,谁也没有说过,王南旺要干达摩岭村第一负责人。无论是田县二建还是隗镇供销社、烟棉加工厂,干起来正得心应手的王南旺,为什么要干达摩岭村的第一负责人?
王南旺不想干,并不代表别人不想干,不代表他家里人不想干,不代表他女人不想干。于是渠凤便找到了赵雪涛和苏辰昌,撂下了一句话,达摩岭村村主任,我来干。
不要说大伙惊呆了,就连她亲爹渠苟蛋、她爷爷渠四格都摇着头。在达摩岭,渠家是外人,这还不说,渠凤这闺女根本就没有读过什么书,要了十几年饭,养成了个野蛮性格,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都无所谓,给一个没趣能夹馍吃,给两个没趣能当饭吃,要不是自己死缠烂打的,王南旺早就把她给甩了。
苏辰昌摇了摇头,赵雪涛却说道:“苏书记,咱们可先说好了,你,一个县委书记,管理的,是我们这个级别的干部,村级干部管理权限,有我这儿,你最好不要插手。嘿嘿,渠凤这性格,我看中。”
苏辰昌还要阻拦,赵雪涛却说道:“要不,咱这样,召开个群众会议,听听她咋给老百姓交代,看看老百姓是啥意思,让老百姓发扬一下民主,投票选举一下,中不中?”
苏辰昌无奈,只好投降了。会议地址就放在达摩岭村中间的水井旁边,可以参加会议的人,为凡是大包干承包了达摩岭村土地的,18岁以上的男女,会议议程便是听听渠凤有啥办法能解决达摩岭村当前的危机和老百姓致富的问题。
渠凤不怯不亢地站到了正中间,也就是水井站边的那个石板上,说道:“我今天就说说我的三步走。在没有发表意见之前,我先批评一下俊刚叔和俺公公,为什么把村里的集体经济搞得一塌糊涂,穷得叮当响?关键是你们内心里,老是想着当老好人,要把我们老百姓干的活,全给包圆了,老百姓卖个菜,谁不会?你们倒好,给包办了,当再遇上一点小小的挫折时,便不知所措了。
其实,大伙想想,他们凭什么帮我们的忙来指导我们种菜、帮助我们卖菜,人家收咱的钱了吗?花咱的钱了吗?是他们自己家里的活吗?不是,纯粹是在行好,所以这事啊,是板斧两面砍,各打五十大板,都有理,又都没有理。
从今天起,我要开始收菜了,咱们提前说好,我肯定是要赚钱的,我卖多少,你们别管。你们卖给我,只要质量过关,我必须无条件收购,我渠凤就是收了后扔到沟里去,钱,照付给你们。这,就叫买卖,一口砂糖一口屎,谁吃到嘴里谁倒霉。这是第一步。
再说一下村里为啥穷?是你们抱着金盆要饭吃,不亏。远的不说,就说近的。隗镇供销社的经销店用着村部的房子,交租金了吗?中药材收购站,交租金了吗?化肥仓库,交租金了吗?还一直说没有集体资产,十个生产队的队部、饲养室在那儿荒芜着,不是资产吗?漫山遍野的大青石,不是资产吗?
所以,从今天起,我带个头,去找麻主任,经销店不给村部交钱,搬出去,我渠凤辞了工作,干个体户,一年也得给村部交,最少两万块钱。还有献娇他们那个收购站,我去找王松论说理去,凭啥让他们田县中医院白白地占着我们村里的房子啊?是他王松论脸长的白还是咋的?
好了,这样下来,村里便有了一些收入。但是,肯定不够,咋办?我都想好了,俺男人这次从苦县谈了个小项目,就是做纸盒,这家伙,大人小孩都会干。咱就腾出几个生产队的队部来,先从糊纸盒做起,把村里经济给搞活了,搞大了,搞富了,别天天哭丧着脸,给个要饭的似的。就是要饭,那也得硬气,不是哪条狗想咬就让它咬的,烦了我,我照样敢用棍子敲它。
不过,我先说好了,咱这是合伙生意,我也没有本钱,买机器、原料的钱,大伙兑,一人一份,平均摊。活,大伙干,赚了钱,是大伙的,只要交了税,留够集体的,剩余的全部是大伙的。我这里多说一句,咱这厂子,可不是什么正式工,今天你来干,那便记一天的工,明天不来了,便没有了工,无缘无故三天不来了,滚蛋走人!
这样子干下去,再上个小酿醋厂、小食品厂什么,销售,搭他王财旺大经理的车,几个生产队部的房子、地皮不就活起来了?集体收入也就上去了。这是第二步。
咱达摩岭村前后数十处大石头岭子,堆在那儿,可不会生儿子。要是把它们开挖了,磨成石末、烧成石灰、碎成石子,那就成金豆子了。这事,俺公公,还有孙支书早就有这个打算,可为什么不敢干啊?原因便是没有本钱。我也没有本钱,所以,我也不敢干。”
群众中有人便笑了起来,起哄道:“前面说得怪实际,后面这事,不实际,你又不敢干,说它干啥?”
渠凤也笑了,说道:“听我说完吗?我不敢干,不代表没有人敢干,不代表县里给咱们找不到合作伙伴,苏家老表这么大一个官员在这坐着呢?这一次,只要是给我们引来了企业,我们不再要占地工指标了,也不要什么好处费了,我们要股份,壮大集体经济的股份,要跟他们合伙。这是第三步。如何?”
苏辰昌点了点头,这个渠凤,还真说到了点子上。众人也就鼓起掌来。
渠凤又说道:“接下来,就说说欠大伙钱的问题了,菜钱吗?大伙都看到了,底下煤矿只要机器一动,咱那点菜钱就到位了,到时候俺大嫂的笔一动,咱的钱就解决了,这事,咱就不说了。
关于欠救灾款这事,咱这样定,如果你愿意现在用钱,我可以转借给你们,你若是用这钱抵公粮或者统筹、提留,也行,相互走个账,你若是想建房、想种菜,我还可以跟你转化为建材、水泥,因为我手里也没有现金,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关于烟棉加工厂的土地补偿金,我只能这样对大伙说,土地是集体资产,土地补偿金是集体所得,不可能拿出来分掉的。更何况,那片地,原来是四队的荒地,与其他生产队并没有多大关系,这个账,大伙可以查。只要不是他孙俊刚、金莲贪污了,那,你们要告状,请。要是到县委门口哭,我可以陪着,干那事,你们根本不行。告诉你们,县城有个干部,我去他家门口要饭,他不满意,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我就不动声色地坐在他家门口三天三夜,到最后,他给了我十块钱,还给我道了谦,我才走的,不信,大伙问问俺爹去。你要是给我渠凤讲理,我裤子可以脱给你,你要是给我缠纠,问问俺男人去,我怼不死他!”
大伙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