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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横插进来一场追悼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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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正辉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又大口地喝了口水,把瓶子顿在桌上。迎着贺鼎新的目光,坚定地说,“我就要他。因为没有比刘继民更合适的人选了。听你这么说,就更是如此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您给我个理由。”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是什么理由?”

“好,”贺鼎新一拍桌子,“我把刘继民给你,你三天内给我把案子破了!”

“您还带这样的,不是强人所难吗?”

“你还知道?!”

蒋正辉“嚯”地站起来,朝贺鼎新凝视了一会儿,怼开椅子,扭身大步走到门前,又微微一顿,拉开门出去,把门摔上。

贺鼎新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凝视着关上了的房门。接着一愣。

房门被蒋正辉推开,“我自己破给您看!”,他近乎喊着对贺鼎新说,接着退出,更大力地把门摔上。

“噔噔”的脚步声在走廊上传来,远去。

贺鼎新如泄气般缩下身子,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脸色阴沉地闭上眼睛。

桌上的电话发出刺耳的铃声,贺鼎新睁开眼睛,欠身犹疑地抓起听筒。

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贺局长吗?”声音听起来异常凝重。

贺鼎新不由直起了身子说,“我是,您哪位?”

“我省厅政治部黄秘书,”电话里的声音变得悲伤起来。

贺鼎新一脸诧异,“找我什么事?”他急切地问道。

“谢黎明主任的追悼会定在明天上午10点10分在市殡仪馆举行。”自称黄秘书的声音此时变得有些哽咽了,“请您准时参加。”

贺鼎新肩膀一震,“你说什么,谢主任……”

“对,他去世了。”

“什么时候,为什么?”

“大前天夜里11点多,车祸。”

贺鼎新拿听筒的手抖了一下,一时无语,脱手把听筒按在电话机上。眼睛直愣愣地看向天花板。

以贺鼎新的经验以及当年听到的风言风语,他的心里大致已经有了这个案子的脉络,但他对蒋正辉办这个案子还是吃不准,这倒不是因为怀疑他的能力,而是担心由此引来的结果。

十年前那桩旧案究竟都藏着什么呢?,为什么胡杨林死前念念不忘地说,完不了呢?

蒋正辉离开后,贺鼎新头枕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却如翻江倒海,眼前一阵黑一阵红的雾飘过来,又飘过去。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说出“助贷网”的事,但不说蒋正辉就查不到吗?胡杨树临死前说的“这事没完,也完不了”的时候,自己不也在场吗?

虽然因为案件属地问题,自己没有参与那个案子,但胡杨树曾经不止一次地感慨要是能跟自己一起侦破那个案子就好了。胡杨树也没有向自己透露过案件的细节,但曾经向自己谈论过他的种种设想。

贺鼎新深知蒋正辉第一时间请来曹子俊分析案情的用意,一是省了他向自己汇报的说道,二是可以在理论层面解决办案的思想上的统一问题,这样可以在形成办案原则和方向上少走弯路,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突破。

虽然曹子俊在许多案件的侦破上给了市局刑警队很大帮助,自己也及其钦佩这位著名犯罪心理学教授思想与学术上的似乎是不可企及的高度和能力,但他不喜欢曹子俊关于连环杀手价值体系的论点。

因为,在贺鼎新来说,公权,是一个社会之所以成为社会的基础,是容不得任何个人价值体系冒犯和跨越的。

公权就如天平,如果将砝码丢在一头,那它就会失去平衡,瞬间倾覆。贺鼎新一直不明白的是,丢这个砝码下去的往往是掌握着公权的人。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容许各种各样的个人价值体系肆意横行吗?那么,个人价值体系真的可以放到天平的另外一头,从而实现平衡吗?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贺鼎新。

他不喜欢曹子俊。可是他不得不佩服曹子俊的洞察力。蒋正辉手里的这起凶杀案是起连环凶杀案,而刚刚接到的谢黎明的死讯让他本能地觉得,凶手自助贷网案以后一直在策划和实施着杀戮。

他似乎感觉到了曾经的和即将扑面而来的腥风血雨。

济水的那个看上去很草莽,实际上心细如发的刘继民是不是能够帮助蒋正辉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阻止凶手浮出水面呢?

他无法下这个决心。

马小乐在一块刚刚被清空的白板上画了一条横线,在上面标注起“蒋宏伟”的时间节点和对应的信息。在靠左的位置的一条短竖线下写上“助贷网”,然后是下面的“关系人”和“联系人”等等,但后面留的是空白。

肖莉捧着一摞卷宗走过来,浏览着白板,“马小乐,”凑近一些问道,“你这干嘛呢?”

马小乐停止了书写,但依旧盯着白板上的信息,很得意地说:“不错吧,生命线。”

“看手相呢。”旁边的丁志涛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调侃地说,“你把星座也标上,那样更准一点。”

马小乐好像被触动了一样,歪头想想,然后指点着白板上焦宏伟的名字,转头看着肖莉道,“帮忙查查这家伙是什么星座。”

肖莉有点差异,随即不屑地耸耸肩,扭头看到垂首走入的蒋正辉,招呼道:“蒋队。”

马小乐和丁志涛立刻站直身子,望着他。

蒋正辉默然地看着他俩,又冲着白板上晃着手指指点着说,“摩羯”。

这回轮到马小乐诧异了,他愣愣地看着蒋正辉。

“写啊,你。”蒋正辉好像有点不耐烦地对马小乐喊了一声。

马小乐连忙“哦”了一声,转身拧开手里的马克笔。

“头儿,”肖莉上前一步,认真地说,“贺局刚打电话,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蒋正辉一脸疑惑地看着肖莉,“贺局?我刚刚……”突然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来,连说,“好好。”边转身急步走出,边念叨了一句:“刘继民!”

三人望着走出的蒋正辉,然后面面相觑。

蒋正辉大步流星地穿过走廊来到贺鼎新办公室门前,推门而入,兴奋地说,“我就知道……”

贺鼎新陡然站起,抓起桌上蒋正辉喝过的那半瓶水,扔了过来。吼道:“你知道什么?不知道怎么关门吗?出去?”

蒋正辉一愣,急忙接住飞过来的水,瞪着屋里已经坐下埋头看起文件的贺鼎新,恍然地退出。

他把房门轻轻地关上,朝后退了两步,望着房门,自言自语地,“嘿,这老头,都说了我自己破案,不给人就算了,关个门也较真啊。”突然攥起拳头举起来朝门上晃了晃,“我自己破,我自己!”接着一顿足,转身朝走廊尽头走去。

路过的女警诧异地看着他,又看看贺鼎新办公室关着的房门。

几个从蒋正辉身边走过的警察朝着女警耸耸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