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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安装的工人从曹子俊客厅的几个方位收拾起各自的工具，朝站在门口等候着的的匡天云打着招呼，走出。他们身着印有“巨正安保”字样的工装，显得很职业。
匡天云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身上也穿着工装，他等工友们出去，关上房门，把一台手提电脑放在鞋柜上，打开，然后朝一直站在后面默默注视着一切的曹子俊挥挥手，“老板，”他声调柔和地说，“您的电话号码，手机的。”
曹子俊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匡天云，按动了一阵，递到他的面前。
匡天云凑近了些，瞄了一眼手机屏幕，“谢谢。”又有些羡慕和讨好地说，“您这号真好，用了很多年了吧。”
他边说边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然后接听着，“现在老值钱了。”他对曹子俊说。突然微低了下头，对电话说，“梁总。”
梁正此时正盯着电脑屏幕，“说吧。”他对司机说道。
手机里匡天云说，“这边都搞定了，客户的电话号码您那里有了吧。请激活一下就可以了。”
“嗯。”梁正放下手机，在显示的界面上输入一串字符，屏幕上出现了“取消”和“激活”的对话框。他移动鼠标，在“激活”的按钮上点按了一下。
手提电脑的屏幕上分屏显示着曹子俊家客厅、书房，还有房门外、各个窗口的监控画面。
匡天云把屏幕调向曹子俊，“老板，可以了。”他说，挪动了一下双脚，好像是为了舒服一些，双手指点着屏幕，又比划着告诉曹子俊：“您打开手机，台式电脑，手提电脑，或者平板电脑里面的app就可以连接了。初始密码是八个8。建议您用之前设置新的密码，八到十六位数字。”他侧身掀开墙上的控制面板，“报警装置是同步的。您可以在这里设置自己的开启和取消命令，六位数。”他强调地说道。
曹子俊点着头，打开手机，点开上面的“巨正”app，又在上面点按了两下。屏幕上出现了与匡天云手提电脑屏幕上一样的画面。其中一个画面中是自己跟匡天云的影像。他连击了两下这个画面，影像放大，变成全屏。
匡天云等曹子俊试用完关上手机后，对他说，“老板，我需要您的身份信息，用作备案。”
曹子俊沉吟了一下，从裤子兜里摸出钱包，拿出身份证，递给匡天云。
梁正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瞄着电脑屏幕。
几个文件连续地显示在屏幕上。
梁正停止了收拾，依次关闭着文件的界面，先是各种安装安保系统的表单，最后是曹子俊的身份证照片。
鼠标滑到“关闭”的按钮上，停住。
梁正凝神地看着屏幕上曹子俊的身份证照。
手机响。
他伸手抓过手机，目光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你好，巨正安保。”他职业性地说道。接着眉头一皱，不由地眨巴着眼睛，但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只听手机里响起了显然是电脑模拟的女声，“你好，这里是华康人寿，为您提供一生平安保险服务……”
梁正有些不耐烦地摁上手机，丢到一旁，站起来，走向旁边的一排书架。
电脑屏幕上是放大了的曹子俊的身份证照片。
乔稚鹏在电话清单上的一个号码的后面打了个勾，然后注上：“巨正安保”，然后又滑动鼠标，在拨号界面上的“下一个”按钮上点按了一下。然后双手枕在脑后，仰躺在椅子靠背上。
曹子俊捧着文件夹，在上面的一份完工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合上文件夹，递给微笑地等着的匡云天。
匡云天接过来，翻开瞄了一眼，合上，冲曹子俊伸出手。
手机响。
曹子俊歉然一笑，伸出一半的手收回来，插进裤袋，掏出手机，一边朝匡云天挥手，一半指指电话。
匡天云知趣地挥挥手，躬身退出，曹子俊关上房门。
乔稚鹏盯着电脑上的拨号界面，上面电话接通的动画在活动。
电脑里传来曹子俊的声音：“喂，您哪位？”
电脑界面上“通话中”中的动画在活动，电音女声：“您好，这里是维尔家政，可以为您提供各种家政服务。”
电脑里传来曹子俊的声音：“谢谢，暂时不需要。”
随即是电话那头挂断的声音。然后是连续的嘟嘟的忙音。
乔稚鹏欠身关掉了屏幕上的拨号界面，拿过电话号码清单，在一串号码后画了一个大大的叹号。他把清单举在眼前端详着，上面连串的号码都被用横线删除，只有打了对号的“巨正安保”和一个刚刚画了感叹号的这个。他拿起笔，俯身在感叹号后面加上了个问号。
他打开一个软件，在上面连续快速地输入着一行命令。俄顷，敲了一下回车键。
屏幕上一行行的数据在滚动。
梁正用一把美工刀拆开一本布面精装书的封底内侧的衬纸，从里面小心地挑出一张手机存储卡，拿起来反复地看着。
片刻，他把书推开，拉过读卡器，把存储卡插了进去。
读卡器上的指示灯闪烁了一阵，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了几个文件夹。他点开了一个标志着phto的文件夹。
十几幅图片的缩略图标渐次显现。
梁正全选了所有的缩略图，点按了一下“打开”按钮。
图片的界面一个个打开，叠在一起，最上面的一张是一幅是一群人在酒楼包房里吃饭的合影，里面有四五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年轻的蒋宏伟，还有四个女人，其中一个是年轻的赵红霞，其他三个女人更像是刚出来的打工妹，其中一个长发披肩穿着碎花裙子的面容姣好，正甜甜地笑着。
梁正又点开一张，三个男人正在碰杯，好像其中一个人说了什么笑话，他们都在暧昧地笑着。中间的那个人是焦宏伟，背对着镜头的男人头发不多。面对着镜头的男人已经把酒杯放到了唇边，但因为笑着，没有喝。
他快速地浏览了所有照片，多数是各个男人与身边的女人喝酒的镜头。
梁正点开先前那张焦宏伟和两个男人喝酒的照片，局部放大，又做了一番处理，正面男人的面部清晰了许多。
梁正的眼神跳荡着，显着一丝紧张，更多的是兴奋得面部肌肉堆积着。他急忙把曹子俊的身份证照拖过来，并列在一起，目光立刻放出光芒来。接着愣愣地盯着屏幕上的两张人物几乎百分之百相似的照片，良久，猛地在桌上拍了一下，抓起那本精装书，捧到面前重重地亲吻了一下，搂在怀里，起身，推开椅子，几乎是冲地跑到窗前，抑制不住地大口喘着气，望着窗外被暮色笼罩着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