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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俊从停着的大众途昂里下来，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拉开里面一个大旅行包，拿出一个小包来，又把大包拉上。
大包里装的疑似一堆书籍。
门上贴着一张“出租”的告示，曹子俊黯然地看着，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贺鼎新站起来，诧异地打量着陆续进来的蒋正辉和众警察。
贺鼎新：“这么兴师动众，看样有眉目了。我这正被那个申大富豪弄得头大呢。”
蒋正辉：“没有。”
贺鼎新：“没有？没有你这是干什么？我这是刑警队？”
蒋正辉：“给您讨个指示。”
贺鼎新脸色有些阴沉地沉吟着。蒋正辉朝众人示意了一下，自己径直走到沙发前大咧咧地坐下。众人自各找地方落座。贺鼎新走过来，在打头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环视了下众人，又盯着蒋正辉。蒋正辉一笑，朝马小乐勾了勾手。
马小乐提了口气，说：“贺局…… ”
贺鼎新：“直接说事。”
马小乐抿了下嘴唇，“根据到目前为止调查的结论，我们推断出焦宏伟案和申义案，都是同一个或者两个犯罪嫌疑人所为。”
贺鼎新眼睛闪烁了一下。
马小乐，“他，或者说他们是本市绿橙客栈的老板乔稚鹏和他的妹妹安小雅。”
贺鼎新：“推断？”
马小乐：“是。申义案的现场勘查表明，凶手是在车里实施的杀人。而从绿橙客栈到他的公寓十几公里，他并没有停过车。那么，凶手一定是在绿橙客栈申义上车前就已经藏匿在车上了。
“可是，乔稚鹏提供给我们的监控录像里，看不到申义的车。我们现场调查的时候，发现客栈门口的摄像头是可以270度旋转的。
“我们再来说说动机。申义在当天晚上在客栈举办的女大学生生日聚会上侵犯她。目击者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的人，那就是始终坐在电脑前看着监控的乔稚鹏。
“同样，他提供的监控里，没有这些内容。”
贺鼎新：“你要说什么？当年焦宏伟的助贷网案的受害人是那天过生日的女大学生？”
马小乐：“不是，我们推断是安小雅。当年的福利院院长黎春娥很不配合，但我们还是在民政局找到了他们的档案，不过，他们一个叫乔孟鲲，一个叫安雅君。他们在助贷网案发生以后三天，同时离开了济水，再无踪迹。他们并不是兄妹，同父异母也是他们编的。”
刘继民：“当时报案的安雅君在医院检查的时候，确实有个腿上有残疾的男孩在场。”
马小乐：“焦宏伟被杀的前一天晚上，案发地周围的监控全部失灵。案发后的三个小时内，监控也全部失灵。同样，申义被害的当晚，案发小区周围的监控也全部失灵。”
贺鼎新：“你是说，一个残疾人黑了所有的监控设备。”
马小乐：“我们推断是这样。而且他是在焦宏伟释放的前一天就潜入他家里的。”
贺鼎新鼻子里哼了一声，看着蒋正辉。蒋正辉耸耸肩。
蒋正辉：“还有更惊人的呢。这小子在21岁的时候，就把自己开发的一个什么浏览软件卖给了著名的叫什么千寻的网站，弄了五十几万，还是美元。另外，他父母确实是出过车祸，但不是像他所说的在津川，而是在济水。车祸赔了他不少钱。他是个天才，网络天才。所以才有钱买了一个客栈来经营。”
肖莉：“据一直替焦宏伟看房子的王大顺反映，大概五六年前，水泥厂宿舍那边来了个腿瘸的残疾人，高价收购废品。没几天就走了，可是他发现一大堆破水泥袋子扔在一条大沟里。他明明看着那个瘸子叫来汽车拉走了。我们推断，那个收破烂的就是乔稚鹏。可惜的是，王大顺不能确定照片上的乔稚鹏就是当年那个收破烂的。”
贺鼎新：“你们还有什么推断？”
马小乐：“还有就是绿橙客栈了里种植了好几棵夹竹桃，植物学家说，所有的花卉都可能因为自身变异或者基因干预而改变颜色。凶手留在两个现场的黑色夹竹桃应该是来自那里。”
贺鼎新：“哦？电脑，网络，现在又是植物，看样子这人还真是个天才。”
马小乐：“没错。但聪明往往反被聪明误。安小雅说她是从冀东大学附小和附中一直读上来的，档案里确实也是这么记录的。但是，冀东大学附中和附小的电子档案因为经费和人员的问题，只录入到七年前。我们查阅纸质档案的时候，却没有找到安小雅的。很显然，他黑进学校档案系统的时候，并不知道。”
贺鼎新，“够了。”他盯着蒋正辉，“你们想怎么办？”
蒋正辉：“是这样，贺局。焦宏伟案就不说了，凶手可能认为他死有余辜，助贷网案的涉案人也都死的死瘫的瘫了。那天我师兄说的时候您也在场，连环杀手都有自己的行为准则，要命的是，他们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合理的甚至是正义的。申义案就说明了这一点，这个杀手已经把私仇变成了公仇，扩大化了。而且短短几天就连杀两人。那么，社会上还有多少他认为的该死之人？他怎么能超越法律呢，他怎么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呢？”
贺鼎新环视着众人，然后把目光移向窗外。
蒋正辉：“我们也知道，目前确定的犯罪嫌疑人，只是推断。但一切的结果都是从推断开始的。所以，我们打算先拘起来，然后再攻。您看？”
贺鼎新舒了一口气：“你知道，干我们这行，拘人容易放人难。不过，你们的推定不是没有道理。给我点考虑的时间。说不定还得向上汇报。好吧，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辛苦了。我还得应付那个富豪还有他的朋友们。”
警察们轻笑起来，低声议论着。
蒋正辉：“谢谢局长。您能快点不？说不定这人看谁不顺眼，又给杀了。”
贺鼎新：“我还担心人拘来了，你们能攻得下来吗？你们推定中的这个犯罪嫌疑人，不仅是个天才的罪犯，短时间内干净利落地连杀两人，而且逼得我们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证据。即便攻破，口供是无法定罪的。你想过没有？”
蒋正辉愣愣地摇了摇头，接着环视了一下众人。
蒋正辉对贺鼎新，“拘了再查。证据应该都在他那间客栈里。如果挖地三尺，一定能找到。”
贺鼎新瞪着蒋正辉，又环视了一下众人，起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众人起身，默然离去。
一根拐杖靠在桌边，桌上的手提电脑的屏幕上是一张地图，一个红点在闪烁地移动。乔稚鹏站在窗前望着窗外。
电脑发出有订单进来的提示音。
乔稚鹏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打开订单界面，望着。
手提电脑屏幕上闪烁的红点停止了移动。乔稚鹏的手在手提电脑的键盘上敲击着。屏幕上的地图放大，变成了城市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