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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没事，你查吧，就算查到最后是一场空我也认。”
许多把背靠到椅子上，分不清是椅子硌还是她最近瘦的骨头硌。
康城没多纠缠这个话题，掏出了手机，转而说道：“上菜还有段时间，你跟我说说你了解到的何青的人际来往，我记下，回头好一个个摸查一遍。”
“我知道的警察都走访过一遍了。”
康城对着许多抬了抬眉毛：“我知道，但是警察每天要面对的案子太多了，警力有限，这些就是走访一遍没有线索没有异常就过去了，可能会有遗漏，我可以再往深里摸查摸查。”
“好，何青大学的时候朋友还多一些，有三个舍友还有一个同班的女生，她们平时会一起玩，大学毕业以后因为都不是本地的了，就只是在网上联系，现实没再见过面了。她这两年在家备战研究生，她妈管她很严，她每周只能出来玩一次，就是跟我一起，除了这些就只剩下一些游戏好友了。”
“嗯，人际圈子倒是很简单也很小，既然她现实中几乎不跟什么人接触，那有可能是网络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这么想，不过她自杀前找专业的人把手机跟电脑所有的数据都删除了，社交账号几乎都注销了，什么都没留下。”
“做得这么干净啊，那看来要么是她无法面对这些东西，要么就是她生怕任何人知道。如果真的是网络上的东西，她删得这么彻底，就很难查了。”
包间一时安静了下来。
许多垂眼看了一会手，抬头问康城：“我可以抽烟吗？”
“可以啊。”
康城弯腰在桌下看了看，用脚把垃圾桶往许多那边推了推，让她弹烟灰用。
许多拿了根烟，把烟盒对着康城点了点。
康城摇摇头：“我不抽烟的。”
许多没再说什么，点着了烟，静静的抽，烟雾缓缓上升，在半空中不动了。
许多想去开窗，康城比她先站起来了，许多便坐了回去。
一根烟抽完，菜也陆续上来了。
许多心里乱，吃得心不在焉，光扒了几口白饭。
“许多？”
康城叫了她一声。
许多抬起头，就看到康城推过来一个碟子，上头肉鱼菜摞得高高的。
“我用干净筷子给你夹的，吃饭的时候就别想那么多了，先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许多用鼻音拉了个长长的嗯，用筷子拨了根青菜吃。
“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别饿着也别太勉强。”
康城悄悄用手丈量了一下许多的胳膊，太细了，手腕的骨头都凸了出来，跟干枯的芦苇一样，这么瘦身体能健康吗？
饭吃到几口，许多突然抬起头：“我想到一件事，何青今年五月份的时候去参加了一个考研集训，就是那种提供住处食堂跟自习室，统一时间起床吃饭学习，去待了有三个月，但何青说里面气氛很忙碌冷漠，大家都很少交流，所以直到离开她都没跟谁混熟，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考试集训啊，这倒是一个线索，是在你们本地吗？”
“不是，是隔壁安海市，名字我记不清了，她们集训很忙很少用手机，我那段时间也忙，联络不多，基本都是互相给对方微信留言。”
许多用手指把筷子捻来捻去，有些不安，她这几天都忙着关注网上的内容了，才想起来这件事，何青的死会跟这个有关吗？
“行，这是个很有用的线索，我们就先从这个地方查起吧。”康城对着许多抬了抬可乐罐，一挤眼睛：“那我们调查小队就正式成立了！”
许多笑了笑，举起可乐罐跟他碰了一下。
吃完饭，二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去修整。
第二天许多起得很早，在康城的公寓底下，她又遇到了昨天那对情侣。
跟昨天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同，俩人依偎在一起很是亲密。
对上眼的那一刻，女人脸色僵了一瞬，忙把脸往男人的肩膀贴了贴，姿态躲藏。
男人倒是坦荡得多，似乎许多只是个陌生路人。
说话动作间都带着股子得意劲，仿佛刚打完一场胜仗，但又因为这场仗带着早已预料到的轻易，所以这得意劲中还掺杂着轻蔑。
许多知道，这个女人应该是选择了不予追究立案，倒是意料之中。
擦身而过时，许多依稀听见女人小声问着男人一会想吃什么。
等许多上了楼，康城精神奕奕的刚晨跑回来，浑身热气腾腾的，跟许多手上拎着的小笼包差不多。
“早啊！”康城笑得爽朗：“出了一身汗我先去冲个澡，你随便坐。”
许多应了声，把早餐往茶几上一放，突然发现屋子里多了一样东西。
她歪头跟沙发上一团黑色的东西对上了眼睛。
“？”
狗？哪来的狗？
许多轻轻地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跟狗长久的对视着。
直到康城冲完澡出来，沙发上的一大一小还在僵持着。
“啊！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个是我的宠物，毛毛，昨天它去宠物店了没在家。”
康城顶着一头湿头发走过来，动作中还依稀带着水汽。
“好香啊，你买的早餐？多谢！”康城把塑料袋里的早餐拆了出来，一边分食物一边继续说道：“毛毛漂亮吧，你猜猜这狗哪来的？”
许多看了他一眼，不用接话他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就前些年我接了个失踪委托，那姑娘年纪不大，在网上认识了个男友，瞒着父母坐火车去跟人家见面，结果那家伙是个人渣，腻歪了几天钱花光了就把姑娘倒手卖进了夜总会，没多久那姑娘被折磨得精神失常了，又被人卖去了农村。”
许多眉心一跳，这个案子应该就是孙大海提起过的，这是在变相通知他想查任何人的底细都很简单吗？
“我光查就查了小半年，等找到人，已经被折磨得不像样了，二十来岁的姑娘光孩子生了三个，身体精神都垮了，那是个同姓村解救难度挺高的，老头老太太联合起来连警察都敢打。”
康城指了指黑狗：“它就是买那姑娘的那户人养的，我第一次去没救出来人，气不过就把他们院里的狗给偷了。”
“？”
许多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好像是她把这家伙想得太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