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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看出了康城的不自在，她笑了笑，用脚点了点地上的外套。
康城拿过外套给许多盖上，许多抽了一口烟侧了侧脸朝另一头吐出烟雾。
那烟雾擦着康城的脸散开，康城的心也跟着一散一聚。
“康城，今天该干正事了。”
康城好一会儿才缓慢地吐出一个：“嗯。”
许多往后仰了仰脸，在康城的嘴上很浅地亲了一下：“饿了，先吃饭吧，我想吃楼下那家虾仁馄饨。”
“好。”康城抿了抿嘴，往上站了站，又突然低头在许多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我去买。”
许多没什么反应，懒散的点了点头往沙发里窝了窝，看着康城穿衣服出门。
吃完早饭，康城准备了一个小号先是摸到了那个同好群群主的短视频号，关注点赞评论一条龙，然后挨个翻看他的粉丝跟关注，寻找蛛丝马迹。
许多在旁边没事干，看着康城翻账号突然想到了王秀霞。
王秀霞爱玩短视频，几乎每天都要更新，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许多用小号打开平台搜索王秀霞的账号点了进去。
她昨天半夜刚发了一条新视频。
拍的是何青的房间，镜头又晃又匆忙，画质很差，但能看到屋子里很整洁，床单连个褶子都没有，被子叠的很整齐，何青的那些玩偶整整齐齐的摆成一圈。
配着一首音量很大音调尖锐的背景音乐，视频上写着白色粗体文字【女儿去世的第75天，马上过年了，女儿回来吧】。
许多翻了翻其他的视频，更新频率不高，几天一条，基本都是拍何青的东西，内容都跟新发的那条差不多，只是日子不同。
元旦那天她发了一条不太一样的视频，看拍摄大概是在亲戚家吃饭，满满当当一大家子，晃晃悠悠的镜头突然一黑又亮起来，露出了她的脸，是自拍。
昏黄的灯光跟糟糕的画质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加斑驳苍老。
她皱着脸用力吸着鼻子，脸上依稀带着亮晶晶的泪水，时不时的抬眼看看前面，年轻时纹过的眉毛眼线早就掉成了青色。
配文【元旦了，想女儿，女儿你在那边跟爸爸团聚了吗？妈妈想你，想去找你】。
许多摁熄了屏幕，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康城在旁边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吗？”
许多看了他一眼：“算吧，就是……”
康城打断了她的话：“我明白的。”
许多一愣：“……哦。”
虽然许多不知道康城明白了什么，但她没有追问。
想打入内部接近何青的‘男友’是个慢工程，得先在群主的视频账号下多混一混熟悉度，多看看直播间达到门槛才能加入粉丝群，进了粉丝群再混几天，才能顺理成章的接近那个‘男友’。
安海这边的事情也算暂时告一段落了，许多便带着康城回到青城那间租来的小公寓。
离着新年越来越近，康城是破案生活两手抓都不耽误，手机挂着群主的直播间揣在兜里，手里牵着许多在杂货市场置办年货。
杂货市场人多的几乎是脚尖踩脚跟，电动车艰难的横七竖八的穿插在里面，骑的比走的还慢，街口的汽车到处乱停乱拐，喇叭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还有带着宠物的、小孩的更是乱成一团，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大街小巷都放着喜庆的歌曲，放眼望去，卖春联福字灯笼的摊位走几圈就是一个，红彤彤的。
康城紧紧的揽着许多的胳膊，把她护在前怀里。
“让一让，哎大姐让让。”他带着许多挤到卖芝麻秸的摊位：“大哥，这芝麻秸怎么卖啊？”
“十块钱两捆！”
“这么贵啊，便宜点呗，十块钱三捆。”
康城跟摊主砍着价，许多被护在前头，她两只手交叠揣在羽绒服袖子里，把刚买的春联福字夹在怀里。
康城一只手已经满了，提的都是菜跟肉，还有三只螃蟹。
他们腊月二十九才出来办年货，买的东西都贵了，这么三只螃蟹就要三百二。
许多转着脑袋从人堆的空里往外看，瞄到一辆三轮车再卖甘蔗跟草莓。
“康城，那边有卖甘蔗的。”
康城抽闲低头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脑袋，才伸手去接装好的芝麻秸：“行，一会去给你买。”
俩人从街头逛到街尾，大包小包都快拿不过来才收手。
康城一边往车备箱放东西一边念叨：“等年过完我回去把我的车开来吧，这样方便，租车费用也挺高的，正好回去看看狗。”
许多站在旁边啃甘蔗，因为怕被断茬划到便用力咧着嘴，说话有些不利索：“你之前…不是说开车…不方便吗，指不定今天在这个城…市，明天就在别的地…了。”
康城装好东西关上后备箱，对着许多笑了笑：“嗨，那不是之前嘛，之前是觉得麻烦，现在咱们不是省点是点嘛。”
二人开车回去的时候遇到堵车，康城便换了条路线，正好路过了何青家。
康城放慢了车速，他知道许多最近一直在偷看王秀霞的视频账号。
“多多，你过年的时候要去看看何青妈妈吗？”
“啊？”
许多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新称呼。
“我是说你想不想……”
“不是这个，是你刚叫我什么？多多？”
“对。”康城笑的脸都快开花了：“我早就想这么叫了，其实你也可以不用叫我全名的。”
许多看他这样，故意起哄他：“不叫你全名叫什么？康哥啊？”
“咳。”康城呛了一下，腰杆都直了直，说话直打飘：“也…也行。”
许多哼笑了两声没理他，转头去看窗外，小区已经错过了大半。
“不用去看了，大过年的那不给她添堵嘛，等查清楚何青怎么死的再说。”
“也对。”康城转而说道：“晚上想吃点什么？今晚炸点小虾吧，大虾留着明天年夜饭吃，再给你做个糖醋肉？正好割的鲜猪肉。”
“都行，反正你做什么都好吃，你当初有这手艺怎么没去炊事班啊？”
许多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聊。
“我这不是在部队里学的，是退伍出来以后报的厨师班，那几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能学的技能都去学一学，能考的证就都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