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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监狱的典狱长金长青来到奉天府,登上27级台阶时,已是气喘吁吁,腰酸腿软了。
金长青走进警察局长办公室,递给黄显龙一份文件,说:“黄局长,张大帅都在北京紫禁城坐上了皇帝的宝座,我这典狱长也该挪一挪窝了吧?”
黄显龙噗嗤一笑问:“你是想往上挪呢,还是想往下挪?”
金长青腆着脸皮说:“当然是想往上挪了。”
黄显龙看着文件说:“哪-我把我的位置腾给你,怎么样?”
金长青长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我这盘子轻,哪敢挤您的位置?”
黄显龙把文件往一边一搁,严肃地问:“我问你一件事,任鹏飞判了几年?”
金长青眉头一皱,想了半天说:“任鹏飞?你说的是那个共产党?好像-判了两年吧。”
黄显龙问:“他在监狱表现如何?”
金长青说:“知识分子嘛,一杠、二拽、三较真,讨人嫌。其他没什么。”
黄显龙说:“既然没什么,那就放了呗。”
金长青先是一愣:“放了?”而后摇头说:“这可不行,那任鹏飞可是奉天六一o运动、郭松龄反奉、反日大游行的领导者或支持者。如果提前放了,让老帅知道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黄显龙看了他一眼说:“你不也是陆大系的郭松龄的学生吗?你不也做过冯玉祥的京师警察厅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了吗?”
金长青一听,慌了:“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呀?那都是过去了,老黄历了!”
黄显龙说:“既然是老黄历,咱就不翻了。张大帅如今是北洋政府执政,亟需各军阀、党派的拥戴和支持。因此,张大帅要特赦一批政治犯。”抬头再问:“你看,任鹏飞过去是政治犯,现在可以特赦了吗?”
金长青灵机一动答:“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黄显龙批完字,把文件扔给他:“你马上去办,有问题来找我。”
金长青心领神会:“是-是-是。”
清早,在吉林监狱的牢房里,任鹏飞躺在马扎床上,听到狱警用钥匙在开门。
紧接着,一个粗壮的声音喊道:“任鹏飞!”
任鹏飞连忙爬起来,立正道:“到!”
典狱长说:“收拾东西,赶紧出来!”
任鹏飞穿着衣服说:“我没有要收拾东西。”
典狱长扇扇鼻子说:“那就过来签个字吧。”
任鹏飞接过纸笔,展开一看是“释放证”,疑惑道:“我被释放了?”
典狱长说:“张大元帅开恩,把你特赦了。”
任鹏飞赶紧签完字,把纸笔还给典狱长,问:“我可以出去了吗?”
典狱长捂着鼻子,不耐烦地说:“别啰嗦了,赶紧走吧!”
任鹏飞踉踉跄跄走出了监狱,见门口有两个穿戴整洁的女人朝他这边张望。
只听“爸!”的一声喊,一个女子跑过来,给他一个俄罗斯式的拥抱。
嚯,任鹏飞可享受不起这种拥抱,他推开那女子,仔细一看问:“是任春华?”
任春华激动地说:“爸,我已经寻找到答案了!”
任鹏飞疑问:“什么答案?”
任春华得意地说:“我已经寻找到马克思、李大钊和共产党的答案了!”
任鹏飞说了一句:“孩子,你长大了。”
苏友文走过来,微笑地伸出手说:“我们需要你!”
任鹏飞握住她的手说:“我也需要你们!”
夜里,奉天北市场霓虹闪烁,光怪陆离。
在北市场的t型路口,有一家“新华眼镜店”,提前打烊,闭门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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