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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自明治维新以后,一路向西,向西方学习先进的技术和文化,倡导富国强兵,殖产兴业,文明开化的三大政策,建立了一批以军工、矿产、铁路、航运为重点的企业。经过二十多年励精图治,日本一跃而成亚洲强国,乃至世界强国。
当时的日本还是君主立宪制的国家,天皇是国家元首和精神领袖。但是,日本政府一直被三大影子内阁所操控,分别是皇室、萨摩藩和长州藩,它们代表着天皇、海军及陆军,三大影子内阁轮番执政,你方唱罢我登场,成为日本政坛的操盘手。
三大影子内阁,为争权夺利,长期明争暗斗。
但是,当陆相田中义一当选为日本首相以后,对内推行新政,刷新人事,对外实行“新大陆政策”。明白人都知道,他是排除异己,扶持长州派或政友会幕僚参政。因此,闹得日本政坛人心惶惶,矛盾丛生,其中就包括天皇和萨摩派。
牧野伸显是萨摩派的巨擘,皇室的辅弼大臣,深得天皇的信任。
为了遏制田中义一当选下一届的日本首相,牧野伸显一心想找借口,阻止田中首相连任。
恰逢皇姑屯事件爆发,萨摩派及在野党终于揪住了田中的小辫子不放,在议会大做文章,使得天皇不得不责令田中首相调查“满洲事件”(日本人对皇姑屯事件的称呼)。
而田中又迫于陆军省白川义则陆相的压力,始终没有给天皇一个明确的答案。天皇诧其“出尔反尔”,从此失去了对他的信任。而田中深知,失去天皇的信任,就等于自己的仕途走到了尽头。
在日本历史上,萨摩藩与长州藩有过几次激烈的交锋,萨摩藩一直看不起长州藩,但架不住陆军人数庞大,使长州藩长期把持着政军两界,而且屹立不倒,权倾一时,让萨摩藩妒火丛生。
除了历史的纠葛以外,最重要的是以田中首相为首的长州派,不断挤压萨摩派的权利和地位。所以,作为萨摩派的继任者-牧野伸显,被田中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一心想找机会偢翻田中,使自己得以翻身。
恰在这时,民政党议员的床次竹二郎,给牧野伸显介绍孙文的故友、张学良的行辕顾问蔡智堪,欲重金求购“田中奏折”。牧野伸显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一方面想得到张学良的巨额酬金,另一方面想借国际舆论,迫使田中首相下野。而床次竹二郎对田中更是怀恨在心,因为田中上台以后,把他从内大臣削为议员,区区一议员,能不让他心有郁积吗?
由床次竹二郎组局,牧野伸显与蔡智堪在官邸小聚,三人酌酒论天下,皆对田中心怀不满。于是,三人密谋,让蔡智堪潜入皇宫的御用文库,秘取田中奏折,公之于众,用舆论炸弹逼迫田中首相下台。
当蔡智堪得手以后,他立即给他的顶头上司王金川发了一份密语电报:“螳螂已到手,如何发货?-山口。”
王金川接到从日本东京发来的明码电报,打开一看就猜出“黄雀计划”已完成,再看电报的发件人是“山口”,他就知道是蔡智堪,因为“山口”是蔡智堪的日文名称。
王金川立即回电:“让玉衡安全带回-正廷。”
东京邮电局邮递员把一份电报送给蔡智堪,他看落款是“正廷”,这是王金川的名,而“玉衡”是阎翰林的名,他立即明白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蔡智堪专门买了三盒点心,将其中的一盒腾空,装入田中奏章抄本,驱车来到横滨市,在中华街的关公庙,找到了阎翰林他们。
阎翰林见到他提着一打点心盒,欣喜地问:“呵,蔡老板今天有何喜事,提这么多礼品?”
蔡智堪说:“正廷交待我,将奏章交给你,由你带回国。”
阎翰林立刻把蔡智堪请到一间偏房,问:“奏章带来了吗?”
“呶,在这里面。”蔡智堪把一打点心盒放在桌上,打开底层的点心盒,将田中奏章抽出来,交给阎翰林。
阎翰林掂着厚厚一沓碳酸纸说:“嚯,这么多?”
“一共67张。”蔡智堪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说。
阎翰林感谢道:“辛苦你了!”翻看奏章说:“你冒着生命危险,潜入皇宫,抄了两个晚上,真是不容易啊。”
“你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吗?”蔡智堪问。
阎翰林惭愧地说:“抱歉,我只会说日语,不识日本公文。”
“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倘支那完全可被我国征服,则其他如小中亚细亚及印度南洋等,异服之民族必畏我敬我而降于我,是世界知东亚为我国之东亚,永不敢向我侵犯。”蔡智堪背诵道,“这是日本分裂和侵略中国的计划书,我们应将其公布于众,唤醒民众,同仇敌忾,自救图存!”
阎翰林赞同:“如果张学良拿到这份日本侵华计划书,一定会抛弃绥靖政策,力主东北易帜,以图中国南北统一。”
“我能为中国统一大业做点事,此生无憾矣!”蔡智堪微笑着说。
阎翰林忧虑道:“密取田中奏章只是‘黄雀计划’的第一步,如何把67页的田中奏章带回国?这才是第二步。不然,我们的‘黄雀计划’,只停留在纸面上。”
“这67张田中奏章,约14000字,发电报不可能,因为内容庞杂,以日本现有的监听技术,很容易被监听到。邮寄更不可能,因为田中政府实施‘治安维持法’,在政府、交通、邮电、军警等要害部门都增设了特高课,监督和监察异己分子和左翼宣传品。而田中奏章又属于日本最高机密,肯定逃不过特高课的检查。”蔡智堪提醒说。
阎翰林沉思道:“只有想办法,把田中奏章秘密携带出境了。”
第二天,阎翰林让苏友文他们在街上买了三支皮箱,将其中一支皮箱的箱底用刮胡刀片轻轻拨开,将田中奏章用油纸包好,塞进箱底,再将箱子的夹层用胶水封住。复原以后的箱底,与原来没有什么两样,很难看出破绽。
箱子收拾好后,阎翰林还在箱子右上角专门贴上商标,作为记号。他把其他两支箱子交给苏友文和李寿星,说:“明天,我们提同样的箱子,分头上船。如果发生特殊情况,你们见机行事。”
苏友文马上明白阎翰林的意思。
而李寿星却问:“带枪吗?”
“一律不准带枪。据蔡智堪说,现在特高课对中国旅客检查的很严格,带枪会引起特高课的怀疑。”阎翰林吩咐道。
第三天,阎翰林、苏友文和李寿星来到横滨港,在进港安检口,接受安检人员的搜身、开箱检查,无疑义后,安检人员会在箱子上挂上一个纸牌,说明通过安检。
阎翰林他们通过了安检口,从横滨港码头,登上了“上海丸”号日本邮轮。
“嘟-嘟-嘟”在一阵汽笛声中,“上海丸”号邮轮收锚、启航。
阎翰林站在甲板上,凭栏远眺。
横滨港像一个万花筒,在阎翰林的眼前旋转,节次鳞比的楼房,像一块块积木,高大的龙门架像似苍天的触角,下面排列着许多蓝白相间的货仓。
天蓝蓝,海蓝蓝,海天一色。
“我这是第二次乘坐‘上海丸’号邮轮。”李寿星站在他身后说。
阎翰林回过头问:“哦-你第一次乘‘上海丸’号邮轮是什么时候?”
“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的时候,将清朝宣统皇帝溥仪驱逐出紫禁城,邀请孙中山先生北上,共商国是。我作为冯玉祥的特使,护送孙先生北上,可是孙先生非要绕道日本,想获取日本的支持。当时,我们乘坐的就是这艘‘上海丸’号邮轮,所以我一上这艘邮轮,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孙先生。”李寿星若有所思地说。
“没想到,你跟孙中山先生还有这么一段传奇的经历?”阎翰林好奇的问。
“那是1924年12月初冬,我记得那时的天气很冷,我们都穿着大衣。孙先生站在这里,望着远去的日本岛,郁郁不乐,说了一句让我终身难忘的话。你猜,孙先生说的是什么话?”李寿星故意埋了个关子。
“孙先生满脑子都是‘建国方略’,我哪有那么高的境界?”阎翰林摇头说:“我猜不出。”
李寿星比划道:“孙先生当时就站在这里,望着日本,失望地说,‘日本小气,只有口惠而实不至。’对陪同他的日本公使吉田茂说,‘彼国政治家眼光太近,且能说不能行,不似俄国先行而后说。日本朝野,近期对吾党非常轻视,以为吾人未获得政权,转而支持军阀。其鼠目寸光,让吾人非常失望。’”
“孙先生满腔热忱地取道日本,而后两手空空地离开日本,热忱和希望都化为了泡影,他自然非常失望了。”阎翰林转头说。
“可惜啊,孙先生从日本辗转到北京后,不久就病逝了。”李寿星遗憾道。
望着日本岛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后被海水淹没。
“上海丸”号邮轮从横滨启程,在海上漂泊了三天四夜,于第四天下午到达上海。
眼看邮轮就要驶入上海港,却被一艘巨型货轮堵在了黄浦江入海口。
那艘货轮安静地躺在哪儿,让邮轮上的旅客骂骂咧咧。
北方人骂道:“靠,早部堵,晚不堵,偏偏这时候堵!”
南方人叫苦:“天呐,站得我的腿都酸了!”
上海人抱怨:“真倒霉,眼看就要到家了,却堵在了家门口!”
阎翰林提着箱子,挤过站着过道里准备下船的旅客,来到邮轮的甲板上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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