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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半个月,没什么业务找上门,老头每天的目标就是和那个游魂攻心,乐此不疲,我平日也宅在家里看书,抽空指导一下大白它们三个修行,作为孝敬,它们三个偶尔也带回来点野兔、野鸡之类的,日子过的好不潇洒。
这天中午,天下着蒙蒙细雨,老黄找上了门。
老黄全名黄树生,是开纸扎铺子的。
人死之后出殡要用到纸扎,做陪葬用。
纸扎嘛,多是一些神像,人像,建筑,明器之类的,干我们这行的,少不了接触白事,自然也有专门拿货的地方,老黄就是。
听老头说,老黄祖辈都是干纸扎的,在以前的时候这种都是下九流的行业,一般人都嫌晦气,而到了现在,俨然是暴利行业了。
见他上门,我还以为是有什么白事,把人迎进屋里,听他道明来意。
原来老黄现在儿女都在外市,平日铺子里只有自己和孙女,前段时间他接了个白事,给个村子送批纸扎,这种事老黄自然没有带小孙女去,于是自己装车把货送了过去,留小孙女一个人在铺子里玩。
本来嘛,也没什么事,不过那天下大雨,车子回程路上抛锚耽搁了,等老黄赶回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小孙女一个人在铺子里,无聊拿笔给所有纸人都画上了眼睛。
老黄祖传的纸扎手艺,自然知道纸人不能点睛的忌讳,可是他也没打算把这手艺传给孙女,所以也就没有和孙女讲过这些东西。
等老黄赶回来,看到小孙女干的好事,又好气又好笑,小孩子嘛,训斥了几句也就算了,本来按照祖辈习俗,纸人不能点睛,点睛的纸人要全部尽快烧掉,可是老黄瞧着满屋子几十个的纸人,寻思着全烧了肯定要赔钱,于是就打算把纸人的眼睛都挖下来补上。
因为晚上修车,又要照顾小孙女,一来二去的耽搁了,纸人补完眼睛还剩下了十多个,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我倒了杯水递给老黄,让他慢慢说。
“我那天晚上起夜,人老了,小孙女吵着要吃什么麻辣烫,我就凑合吃了几嘴,结果要么说人越老越娇气,这一晚上给我折腾的啊,足足跑了好几趟茅房,要我说,这麻辣烫有什么好吃的。”
我在旁边听的是急挠头,“我说黄叔,您就别老说您那麻辣烫了,说正事,说正事。”
老黄闻言挠了挠头,“哎,要不说人越老越糊涂,分不清轻重了。”端起水喝了口继续道:“那天晚上我起夜,等我站起来拎上裤子,我这眼么前瞧着啊,这月亮照着个影子,等我抬头这么一瞧,一个纸人正站茅房的墙头上盯着我,把我这吓得啊,差点没掉茅坑里。”
我听到这,瞧了眼老头,见他没什么表情,于是继续听老黄接着讲。
“当下把我吓得够呛,等我站直了身子在一瞧,又没影了,我当时还以为是眼花了,那几天天天补纸人眼睛,把我自己都补眼花了。所以我当下也就没太在意,毕竟吗,干这行的,不能被这一点小事吓破了胆子。”
“等我第二天起床一看,我这院子里养的鸡鸭鹅都死了,连我养的那只狗也都死了,我愣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这没办法了,只能是过来找老张了,寻思让你给我瞧瞧,我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我听完老黄的话,觉得很是有意思,纸人陪葬之前要封住口,这是为了防止下去以后说主人坏话。
纸人不能点睛,一来是怕纸人点了睛,看惯了人世间的花花绿绿,等到了那边不能安心工作,二来纸人点了睛,便有画龙点睛的功效,有了意识,所以才一直有这方面的禁忌,不过我倒还真是挺好奇被点了睛的纸人是什么样子的。
当下我一脸兴致盎然的盯着老头。
老头没理我,故弄玄虚的在那嘀咕,半晌后见气氛差不多了才开口道:“你应该是冲撞了什么东西,让我徒弟去跟你看看吧。”
我正等着这句话呢,当下就起身,“走吧黄叔,我去跟您瞧瞧。”
我跟老黄两人打了个车来到他铺子里,这铺子我之前来过,所以轻车熟路,房子临道的是个小门脸,后面是个小院子,还有四间房子。
进了院子,见四下无人,我问道:“您那个小孙女呢。”
“放隔壁邻居家了,我寻思怕万一有什么脏东西,在吓着孩子,所以先让她住邻居家了。”
我点了点头,靠道的门脸里放着不少的纸扎,另外还有三间房子也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纸扎,只剩下最东头的一间屋子,是平时住人的。
我挨个房子转了几圈,没有闻到任何不对的味道。
“您那个死了的鸡鸭鹅狗呢,给我看看。”
老黄指了指墙角的一个竹筐里,“都在里面了,我寻思扔了有点可惜,吃又担心有什么不干净的,所以先放那了。”
我走过去,伸手把里面的尸体都倒了出来,堆满了一地。
七只鸡,三只鹅,五只鸭子,还有一条大黄狗,我清点了一下,套上手套蹲下开始观察这些尸体。
很奇怪,除了很少的一些血迹从嘴巴里渗出来以外,在没有任何的伤口,所有的都是这样,我伸手把那条大黄狗拎了起来,想看看它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致命伤之类的,这么大一条狗,又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被搞死。
这一拎,却是发现了端倪。
这条狗的后背完全没有任何支撑,软的不正常。
“这些家禽您是什么时候发现都死了的?”我转过头问道。
“就今天早晨,大概快七点吧,我一出来,就发现死了一地,把我心疼的哦,你说我养这些东西本来还打算……………”
看他又要嘚嘚,我赶忙回过头不在搭话,把那条黄狗的尸体放在地上,伸出两根手指仔细摸着它的后背。
这些家禽是早晨七点钟被发现的,姑且算是昨夜三点死的,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十一个多小时了,已经都僵了,不可能这么软。
这一摸之下,确实发现了点不对劲。
这条黄狗的后背脊骨整个断了,连带着肋骨都断了好几根,我放下黄狗又去查看那些家禽,发现也都是同样的情况,骨头断了。
“难不成是摔死的的?”我一阵嘀咕,可是也不对啊,摔死不可能听不到动静啊,况且那些家禽还有可能,这么大一条狗,一下摔死没了动静,不现实好吧。
“黄叔,麻烦您给我找张费桌子,哦,就是没啥用的桌子。”
“行,你干嘛用啊?”
“我打算把这条狗切开看看怎么死的。”
老黄搬了张旧桌子放在院里,我一把拎起那条死狗扔在了桌子上。
来的时候也没料到要解剖,所以也没带我那套专业工具,无奈之下只能借用了老黄平时纸扎削竹签的刮刀,索性还算锋利。
撑开它的双腿露出肚子,顺着会阴一刀划过,取出内脏,露出了脊骨,剔掉脊骨上的碎肉,发现我猜的没错,果然是骨头断裂,刺穿肺叶窒息死的。
我把它翻了过来,剥开它的后背皮,又剔掉了多余的肉,很快就露出了一付完整的上半身骨架。
剔掉了碍事的肉,这下能更完整的观察到,这条狗的胸腔脊骨受外力向内压迫,连带着折断了四根肋骨,其中一条肋骨刺穿了肺叶,导致了这条狗的死亡。
不过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设想了好几种动作,这条狗趴着,侧躺着,仰天躺着,不论哪个姿势一脚踩上去,先不论常人有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一脚踩死这么大一条狗,光这个骨痕也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