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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夏凛生是幸福的,也是让余穗满意的。
余穗把单给他留的东西都拿出来,放了一炕沿,让他看。
夏凛生的欢喜就满得要溢出来:
“哎呀,这么好的毛衣是你织的?天呐,咱家属院最能干的嫂子都比不上你!不过,穗啊,以后要是再有兄弟们来,你换件普通的衣服,你这衣服颜色太好看了,我不许他们总看你!”
余穗哭笑不得:“你也真是的,这不就是你寄来的毛线吗?你是在夸自己吗?”
夏凛生瞪着眼珠子上下打量了半天:
“你这个女人,莫非是天上的仙女,我只是给了你一团子纱,你给我变成了电影画报上才有的衣服,不行不行,这样的老婆我要藏起来!”
“得了吧你,别小气吧啦的,我可把话说在前面,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不会愿意被你藏起来的,我会自己努力工作,努力在这个时代发光发热的!”
夏凛生眨巴眨巴一双狭长凤眼,忽然把余穗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坐着,一本正经的说:“穗,我也只是说说,你怎么开心怎么来,我是小心眼,我是爱吃醋,但是我更喜欢你开开心心的,你要做啥我不会管着你的。”
这回答让人满意。
余穗抱住他脖子:“你要这么说,我就会很喜欢你。”
“我不一样,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喜欢你。”
夏凛生顺势就亲了上来。
余穗推开他:“哎哎,你收敛些,既然你领导对你好,就算有人举报也信任你,那我过来也给人家带了东西的,你去一趟,把土特产先给人送过去。”
余穗起身,把一网兜东西给夏凛生看:“里面两包东西,是有我们社办厂包装的糕和花生糖,比较正规些,还有两双我自己织的手套。”
夏凛生:“我老婆想得就是周到。行,那我现在就去。”
“嗯,快去快回,回来我们就做晚饭吃。”
“哎!”
夏凛生愉快地去了。
但是不多时,夏凛生就又回来了:“穗,贾营长家嫂子,想见见你。”
余穗微微皱眉:“可以。但你先跟我说说,这个嫂子是什么性子。”
夏凛生也微微皱眉:“呃,怎么说呢,这位嫂子和燕子嫂不太一样,平时跟我们这些下属不怎么说话,我也不是很了解。听人说,她家里都是大干部,所以人比较高傲,就连我们贾营长也要让她三分,团长见了她都十分客气的。”
“奇怪,既然比较高傲,跟你们都不太说话,怎么会要见我呢?”
“我看,多半是那个管伟青说了什么,我去的时候,那个人就坐在客厅。”
余穗点点头:“行,我知道了。那我换件衣服。”
夏凛生就眼看着余穗从行李包里拿出一件很旧的咖啡色外套穿上,把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外头又披了军大衣,整个人瞬间从仙女变成了凡人。
夏凛生:“穗,你刚才那么好看,干嘛要换成这样?”
余穗挽起他的手就往外走:“永远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心。你都说了,人家高傲得很,那我一个农村来的人,要是穿得比她还美,她什么心情?老老实实当我的乡下媳妇是最稳妥的,你也少夸我,咱稍微点个头,说几句客气话就回来。”
夏凛生倒也孺子可教,点头:“穗真懂事。那行,咱就这么去。”
路上,余穗问夏凛生:“你给她家的东西,她有拿吗?”
夏凛生:“东西是贾营长拿的,说谢谢你,但他家嫂子……没出声。”
“啧!”余穗牙疼:“一会儿要是他们留我们吃饭什么的,你就说家里煮好了。”
“不会留的。这么多年,没有哪个战友在贾营长家吃过饭。”
“看来,这位嫂子的娘家,绝对不一般。夏连长,你尽量少跟他们接触。”
“我知道。”
就这样,两人走了十来分钟,到了一栋独立的房子。
房子看起来至少有三五间,院子门开着,里面的雪打扫得干净,院子角落堆着个雪人,鼻子是用胡萝卜做的,还围着一条红格子围巾,看起来很有点艺术性,也很有些奢侈。
毕竟这年头,很多人吃都吃不饱穿都穿不暖呢。
余穗心中对这家的嫂子更有数了。
夏凛生按了门铃,有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掀开里面的棉帘子出来了:“夏连长来啦,嫂子好。”
夏凛生给余穗介绍:“这是通讯员小赵。”
余穗想,上了级别就是不一样,通讯员都当勤务兵用了。
但面上,余穗只是礼貌微笑,伸手进口袋掏出几颗糖:“小赵同志好,初次见面,请你吃我家乡的糖。”
小赵接了,眼里有惊喜:“谢谢嫂子。”
余穗跟着进去。
屋里迎面就是一股暖和气息。
一位三十来岁的军官坐在沙发上,应该就是贾营长了,旁边的扶手上,侧坐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妇女,中长发垂肩,皮肤白皙,就是没有笑容。
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管伟青。
看见余穗和夏凛生进来,管伟青先站了起来:“小徐……啊不,小余同志你好。”
那位三十来岁的妇女这才站起来:“夏连长的家属呀,叫你来,主要是想向你核实一下,我弟弟说你们在火车上遇到了贼?这是真的吗?”
讲真,对于这位营长夫人的待人礼仪,余穗有点意外。
这么简略的称呼,这么直接的问话,再加上那冷冰冰的面容,要不是家里有强硬的背景,这贾营长只怕是升不上来吧。
但人家直接,她也直接就行了。
余穗:“贾营长的家属呀,如果您是问我在火车上遇到贼的事,那我可以肯定地回答您,是真的。”
妇女抿了抿嘴,眉头也毫不避讳地皱了皱:“我姓管。”
余穗:“我姓余。”
“我是贾营长的妻子。”
“我……目前没和夏凛生同志正式结婚,我们只是在老家办了几桌酒席。”
这位贾营长妻子歪着头看了余穗好一阵,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最后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该喊我嫂子,你讲这些干什么呀!”
话语竟然有点撒娇的味道。
余穗马上想到了一句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虽然她也是女人,但这位女同志的性子真的好难以捉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