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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过怪物，”沉默片刻，我还是开口说，“我和余胖子都吃过，我的血能解一些怪物的毒，他的不能。”
半天没有回复，宁不俗缓缓坐下，靠在墙壁上，“代末，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能不能代我照顾不老和不死？”
大吃一惊，正要开口询问，宁不俗缓缓拉开自己的衣服，我看见他身上满是诡异的金色花纹，那花纹精美得如同一个黄金打造的缕空衣服，“它们越来越多，代末，我知道我逃不掉了，如果有必要，我想按我自己的方法去死。”
迟迟没有说话，我冲他伸出手，他会意的伸出手与我紧紧相握，我发现在我们握手的瞬间，他身上的金色的花纹突然变暗，心中一动，他已经放开我的手，“吃点儿东西，休整一下。”
吃完东西，我们分成两组守护他们，第二天一早，余胖子和清虚分别清醒，宁不老基本行动自如，我们刚刚做好准备，修真突然高声示警，“有东西……。”
抬起头，是两只尖刺虫，众人正要做准备，我突然挥出斩月，直接架在宁不俗脖颈中，厉声对尖刺虫吼着，“来啊！来啊！你们敢过来，我一刀杀了他。”
本来只是尝试，没想到那两只尖刺虫立刻在空中停住，几秒后，它们开始后退，我示意他们跟在我身后，我拉着宁不俗，手中的斩月一直停在宁不俗脖颈中，“哥，别怪我，你的标识和我们不同，你对怪物有其他意义。”
苦笑的声音几乎是从宁不俗牙缝中喷出，我拉着他，快步向前，不过十几分钟，就来到他们开来的车前，我拖着宁不俗坐在车顶，持刀的手，始终一动不动。
随着车开进城，我看见成群的长白虫，它们仿佛得到什么号令一般，始终守在一条线后，就在车进城后，一群我从未见过的金色甲虫出现在前方，我感到眼睛被金光刺得生痛，手一动，斩月割破宁不俗的脖颈，细细的血流出，我大声吼，“来啊！过来啊！”
那群金虫立刻四散，长白虫齐齐后退一步，我听见地下有轰隆隆的声音，那是巨型瓢虫在移动吗？
轻轻敲敲车顶，车速放缓，我拖着宁不俗缓缓站起身，斩月由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脖颈，我转向城北的方向，转向小小居住的那处秘密研究基地，“小小，我知道你听得见，我，夏代末，凭着手里这个男人告诉你，如果我们不能安全回到南城，我一刀捅死他，反正都要死，我会抓着他一块儿死。”
一道金雾闪过，线后的长白虫立刻四散退开，地下巨型瓢虫移动的声音也随之停止，我拖着宁不俗重新坐下来，双手握着斩月横在他脖颈处，躲在他身后，几乎耳语一般对宁不俗说，“哥，我有个事，想告诉你。”
车开到城南的防线，从结界细细的缝隙中进入城南，立刻有人快步迎上前来，我这才放开宁不俗，他摇摇自己的脖颈，那条伤口不再流血，他咧嘴对我笑笑，“好小子，竟然想到以我为人质。”
“不是人质，”我很严肃，“是虫质。”
清虚恢复之后，立刻想出大批量检查并消除黑虫的方法，没到中午，南城所有人都开始检查，我发现除军队外，南城几乎没有平民，按宁不老的说法，这里是东南部最大的主城，地下城的居民至少三百万，短短的时间，那些平民去了何处？
找到宁不老，说出我的疑惑，宁不老神情严肃，他和我对视足足一分钟，才开口，“代末，我不想骗你，你不要逼我说。”
立刻明白，没有再追问下去，我回到安排给我们的休息室，他们都在消除黑虫，我简单洗浴后，躺在床上，本以为会辗转难眠，没想到头才沾到枕头，我就睡过去。
还是那个梦，滔天的血浪中，我独自一个人驾着一叶小舟前行，血海茫茫，我完全看不到边际，和去1764号主城时不同，我的内心很安定，掌着舵的手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梦境中，我似乎听见老爹的声音，“夏代末，你把这些题做完，你考试就能过……。”
睁开眼睛，天已经黑透，不知什么时候，余胖子已经回来，他和衣躺在床上，鼾声如雷，已经睡过去。
起床给自己倒杯水，透过玻璃窗，我看着城北那处秘密研究基地，从前在地面的时候，我经常想到地下城就好了，没想到，到地下城后，我却觉得，也许地面比地下更安全。
“快跑，”余胖子似乎在做梦，他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声音大得吓人，“快跑！”
伸手把他摇醒，他仍是一头一脸的汗，双目茫然，“代末，我们到那个城的时候，城早就破了，城里全是人的尸体，冷墨然根本没去那个城，是小小操纵监视器，让我们去送死。”
我不知道和遍地尸体相比，小小的背叛是不是令余胖子更心痛，我轻咳一声，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余胖子却嘿嘿的笑起来，“她在我们身上种黑虫，代末，他在我们身上种黑虫。”
沉默的递给他一瓶水，“胖子，她是虫，没有人族的感情，或者她曾经有过，虫族的基因觉醒之后，人族的感情就湮灭了。”
“算了，”余胖子一口喝完水，“如果不是宁不俗和清虚，我早就死了，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你怎么想到用宁不俗威胁小小的？”
“修真说，清虚告诉他，小小是非常厉害的怪物，她浑身都是金色的雾，”我一边整理自己的思路，一边和余胖子解释，“在城外的时候，我发现你和清虚身上都有伤，唯独宁不俗身上没有，而且，我们一路逃亡，怪物的战斗力你是明白的，怎么可能让你们有惊无险的到城外，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宁不俗，小小不要他死。”
啪！余胖子一拍大腿，“代末，难怪我们离开之前，小小要冒险离开领地，她估计是来给宁不俗加什么标识，让虫族可以辨识他……。”
我想到宁不俗在城外对我说的话，它们越来越多，我知道我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