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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累了，就在林中坐了一晚，谁也没有说话。
天刚亮的时候，耀姐道，人死不能复生，放开他吧，我们还得回去交差。
她捡了木棍把王卫国拖了出来，顺便把其缠在身上的珍宝占为己有。
我木讷的看着道，你还是人吗，小虫也是为了救你，把你当姐姐看。
耀姐冷冷道，然后呢，我能把他救活，还是应该连续哭上三天三夜？悲伤都是演给活人看的，逝者要的是最后那一点点慰藉，没做到的人是你。他会永远在我的心底，等有机会我也会来接他回家。
我叹口气，像是被说服了，起身帮着她挖坑。
昨天青沙里流了不少血，受体力影响，刨坑速度极慢。
等把小虫埋好，王卫国只能简单用土掩盖，不是对死者不尊重，只是没有工具，实在挖不出第二个深坑了。
小虫也不会愿意跟这个人埋在一起的。
做好这些，又过了一天。
我在小虫的坟头坐了一会，起身道，我们走吧。
耀姐道，去哪儿？
我奇怪道，你说呢，当然是回去啊。
耀姐道，我是要回去，但你不一定。
我怒道，姓耀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耀姐笑道，我姓朱，朱雅霜。你回去的路我给你找好了，就在那棵大树上。
我转头去看，临沙那树最大的枝丫上，绑了一根打结的藤蔓。
耀姐道，大家一路经历也算有些交情，你自觉一点，省不少事。
我看她不像是开玩笑，便道，我哪儿得罪你了，用得着这样？
耀姐道，你得罪董爷了，我虽然看不起你这样的男人，但勉强还不算讨厌。
我苦笑道，所以董爷是你爹还是干爹，我跟他的恩怨跟你有什么关系？
耀姐道，我有时候真不分清你这人是真傻还是假聪明。董爷这次分开你们两个，就是要我除掉你，然后你那个兄弟得报仇吧，气急败坏之下，只能去找你们藏好的证据，那个时候正好一网打尽。可惜的是，你没死在万家楼的路上，非逼我动手。
我冷笑道，难怪天梯时你不想救我，要不是小虫儿，我可能早就死了。
耀姐道，说再多也没用，你也别怪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怎么说我也是男人，她身手再好，凭力气也可以搏一搏。
耀姐见我冲过去，冷笑着直摇头，架开我的拳头，正要还手时，突然吐出一口黑水来，仰身朝天便倒。
这一下突如其来，我以为是青虫做得鬼，检查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她躺在地上，脸色发青气息尚存。
我想了一会，还是背着她另外寻路，慢慢往山下而去。
这一路极其艰辛，青沙地不能过，只能从半山崖下去。
半个月的时间里，我无数次打算放弃我或者她，最后要着饭回到了我们出发时的那个旅店。
王光抱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死活掉了几滴眼泪。
董爷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但很快就被标志性的笑代替。我没提他吩咐耀姐的那档子事，现在还不是时候，先忍着找机会再算账。
我被专人伺候，养了十来天才算彻底恢复元气。
我听王光说，澜沧叔来找过，董爷把耀姐带回来，原本是王卫国的那些珍宝，分了一大半出去，才勉强算了事。
因为没有带出和氏璧来，我跟王光拿到五十万，之前打碎青花瓷的事，算是一笔勾销。
我当时藏的几块玉一直没说出来，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耀姐的昏迷的原因查不出来，回去的时候，跟唐熊聊天，说了经过才发现有可能是佛生花搞的鬼。
当时电线杆碰她胳膊，误吞了一颗下去。至于是不是这么回事，还得回去查资料才知道。
董爷连续跟澜沧叔见了三次面，具体聊了些什么没人知道。我们走的时候，当地帮派都安排人来送，场面也是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