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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裸着脚的人很少。
他心里感到沉重。
顾天路也明白，没有人会展露自己的兽趾，那是因为他们还是会为自己有兽趾而感到羞耻。
作为一个人，肯定不想自己成为一只兽。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份做人的尊严。
或许，这就是他们将来会被拯救的基点。
只要有这份羞耻之心，他们才有希望，人类才有希望。
顾天路感到很欣慰。
他把飞船停在村部的操场上。
操场上全是人，但他们都沉默着，懒得说话。
温度太高了。
这突然而来的灾情，让人们心里压着恐惧的重担。
顾天路见过村长，这个村长姓米。
村长是一双裸脚。
顾天路心中一喜，终于看到一位没有出卖灵魂的村长。
米村长已经知道他了，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不出话来。
米村长是个实在人。
顾天路低声地问：“米村长，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把脚包裹得那么严实吗？”
米村长看了人群一眼，轻蔑地说：“知道。”
顾天路有点意外：“知道？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米村长神情有点悲哀：“是的。为了钱，出卖自己的灵魂，可悲。”
顾天路为了验证心里的一个问题，问：“米村长，你们村的祠堂在哪里？”
米村长不解地看着顾天路：“你要去祠堂？”
随即说：“我带你去。”
进了村，祠堂就在公路边上。
祠堂的广场上，果然搭着布棚，布棚下面放着十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的脚，都是裸露着的。
这证实了他心里的想法。
顾天路沉思着。
到现在为止，所有死的人中，没有一个是有兽趾的。
死的都是没有兽趾的。
这就是说，有兽趾的人，可能被暗中保护着。
现在这个祠堂的广场上，死的人都是没有出卖灵魂的人。
顾天路心情沉重。
他们都是渴死的，因为他们不被保护。
而那些出卖灵魂的人，虽然同样干渴着，却没有死亡。
潭里柯家、潭里赵家，那些在械斗中死了的，也都是没有兽趾的人。
那些没死的，究竟是被特意保护着，还是有了兽趾后，自带着免死基因？
当然，这免死基因不是长期的，在他们寿限之内才有效用。
那些没有出卖灵魂的人的死，不是某种预谋的结果，没有任何干预。
他们没有任何人保护他们，没有任何免死基因的嵌入。
但他们却更应该受到保护，他们才是正能量，是人类的希望。
顾天路很烦恼，无奈。
倏地，一道灵光从他的意识中闪过：
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收购灵魂，凡同意被收购的，给予护身符一份。
但没有钱给他们。
这肯定不会让人们感兴趣。
无法和顾天平那帮人竞争。
他们同意不同意我们收购他们的灵魂，只能基于他们的人格尊严。
“顾大师，你在想什么？”
米村长的声音把顾天路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顾天路看着米村长，说：“米村长，别人收购你灵魂，为什么你对那么多钱，没有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