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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姜琼朝左右一使眼色道:“你们几个崽子,还不快伺候监军大人下马稍歇”
他此意有二,其一,若这白袍小将真是主公所派监军,士卒上前,他自然泰然处之,也就下马前来了,那自己也就顺势下马,与他更亲近一步。
其二,若他是敌贼,左右向前之时,他定然警觉,并制止。那讲不清说不明,无论堆人战法还是群殴攻之,也要把他抓住。
林不浪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握紧了长枪。
可转念一想,自己令牌可是真的,那姜琼智计平庸,如何能完全识破,我若稍有不从,怕是前功尽弃了。
想到此,他握枪的手又放松了,朝姜琼缓缓一拱手道:“还行,算你识趣!”
七八个士卒已然来到林不浪近前,皆齐声道:“监军大人,请下马一叙”
林不浪半点都未迟疑,将大枪朝地上一搠,纵身下马,立时被这七八个人围了起来。
姜琼不动声色地看着林不浪的一举一动。见他动作干脆,神情坦然,这才心中放松了七八分警惕,也缓缓下了马来。
然后他朝着那七八个士卒喊道:“闪开一条道,我亲自来迎监军大人!”
这些士卒不过听命行事,自己主将发话了,如何不从,呼啦闪在一旁,让出一条道出来。
林不浪一甩白袍,不卑不亢立在马前。
那姜琼赶紧紧走两步,朝着林不浪一抱拳,谄媚笑道:“哎呀呀,小将军年轻有为,又深得主公器重,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林不浪哼了一声,也不多话,径自头前向军阵中走去了。
姜琼看如此情形,暗想,看这架势,这人八成是主公派来的,他连马和兵器都不管,便大步进我军阵,若是敌人,哪有这个胆子?
不敢得罪,也不能得罪这尊佛。
姜琼陪着笑,在后面相
陪。
林不浪走了一会儿,环顾四周,作势要坐下休息。
姜琼赶紧道:“山中简陋,又在路上,实在没有像样的地方,监军大人若不嫌弃,前方便是一个大青石,您坐着如何?”
林不浪抬头看去,果见前方不远有一处青石,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姜琼赶紧张罗人,将青石上的灰尘抹了抹,请着林不浪坐了,自己旁边小石头上也坐了。
姜琼这才没话找话道:“小将军高姓大名啊,何时入得主公营中,为何姜末觉着面生啊”
林不浪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姜琼啊,你也用不着试探我,本将军敢单人不带兵器马匹深入你这阵中,若身份有假,不是自寻死路本将军姓沉,单名一个浪字。”
姜琼心中一惊,姓沉
渤海姓沉的,那还了得,不是主公直系便是旁系,看来这人真不敢得罪。
他面色更为谦恭,抱拳道:“原是沉将军亲至,失敬失敬!”
他顿了顿又道:“但不知道沉将军突然出现,所谓何故啊?现在又在主公麾下任何差使啊?”
林不浪顺嘴胡诌,见景生情,见机行事。
他澹澹一笑道:“我于半年前来到渤海,原是大将军在龙台时的亲族,至于关系么?你可亲自问大将军,我不便多言一直深居简出,大将军也并未让我参与渤海诸事,今次最早我也并未随大军前来,只是我军连折文颜二位大将,大将军恐力有不逮,方才密诏审正南大人,返回渤海时与我同来阵前。我不过刚到半日故而未与大家相见”
林不浪这几句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更扯上了审正南。
审正南返回渤海之事,姜琼自然知道,而且审正南也刚刚回来。
这等机密,怕是只有沉济舟心腹才知道。
现下,这姜琼对林不浪的身份更是信了不少。
加上林不浪故意将自己和沉济舟的关系讲得语焉不详,又说是在龙台的亲族,更让姜琼心中八卦不已。
这么年轻,还在龙台,莫非是主公当年年轻气盛,那这位可是
姜琼越想越是这么个理,对林不浪越加恭敬。
林不浪故作会做人的态度,将那令牌朝姜琼面前一递道:“姜将军啊,这令牌你要不要过过目,看看是真是假啊?”
“这这倒不必了吧”姜琼虽如此说着,但还是接过了那令牌,细细看了一番,果真是沉济舟之物。
“怎么样啊,姜将军?”
姜琼赶紧恭恭敬敬的将令牌还给林不浪,讪笑道:“自然是错不了的!错不了的!”
林不浪这才将令牌收好,笑吟吟的看着姜琼,半晌不语。
可是他越这样看,姜琼越觉得心里发毛。
仿佛他的笑容是这世上最恐怖的表情。
直到最后,姜琼满头大汗,一边擦拭一边陪笑道:“沉将军只看着我笑,却不说话,到底是何意啊”
林不浪仍旧笑吟吟道:“姜琼啊,你不妨猜猜看,我为什么一直看着你?”
姜琼吭哧了半晌,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姜琼不才,但家族容貌却是颇有些帅气的”
林不浪差点没憋住笑,只得顺势啐了一口,忽的眼眉一立,冷声质问道:“姜琼,你可知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