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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整个数万余人的空间里,竟意想不到了保持着鸦雀无声。
只是,萧仓舒和萧笺舒的内心都如潮翻涌,各不退让。
倪金忽地低低对萧笺舒道:“公子,岂能怕了他去?只要公子率大军奔赴沧水关,接管整个军队,丞相生死亦在两说,何人敢问罪于公子!”
一语点醒萧笺舒,他心中蓦地发狠起来,大吼一声道:“我乃灞城诸事总提调,如今丞相危急,本将军乃五官中郎将,其责便是在丞相不能理事之际,总揽全局,你们难道还不动手么!”
萧笺舒一声怒斥之后,那四员禁卫这才一咬牙,大吼一声道:“四公子,将军有令,恕我等无礼了!”
再看这四员禁卫,冷叱一声,皆张开双臂,四只大手狠狠的嵌住萧仓舒的双臂和双腿,呼喝一声,将萧仓舒自平地上生生的抬了起来。
萧仓舒直到此时,方万念俱灰,一阵眩晕袭来,眼角瞪裂,哭吼道:“萧笺舒!萧仓舒今日决计不活了!我便是做了地下之鬼,也要在黄泉看着你如何作茧自缚的!”
其言铮铮泣血,彷如诅咒。
萧笺舒心
神俱颤,忽地背过脸去,使劲地闭上眼睛,咬牙切齿道:“萧仓舒别怪我无情!左右,速速将他拖下去!”
那萧仓舒被四人制住,却还拼尽全力挣扎不休,声音嘶吼到嘶哑,做着最后劝阻萧笺舒的努力。
不知为何,萧笺舒忽地一夹马腹,身下白马一声清鸣,踏踏向前,刹那间来到萧仓舒近前。
此时萧仓舒不断地痛苦喘息,脸色憋得通红,想来是那喘症再次犯了。
萧笺舒看在眼里,勒马缓缓道:“仓舒啊你要是今日不来我们如往常兄谦弟恭该有多好你看看,你这是何苦!”
“二哥”萧仓舒大口喘息着,断断续续道:“你这样做,真的对得起父亲么?父亲十几年创下的基业,都要毁在你的手里!”
“是么?”萧笺舒满不在乎地颔首,竟淡淡的笑了起来,眼中写满了被权利点燃的疯狂。
“四弟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心心念念地想着父亲罢了!那为兄也不妨告诉你!这信说真不真,说假也不假借许惊虎之言,中伤郭苏二人,出自我的授意但是,父亲的确身中弩箭,伤在当胸,怕是凶多吉少了”萧笺舒的声音,仿佛就在说一件与自己没有任何相关的事情,轻描淡写。
“什么
父亲他”萧仓舒的瞳孔极度收缩,喘息越发频繁和混乱起来,剧烈的咳嗽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说出来。
萧笺舒看了他一眼,忽地低低道:“仓舒啊你聪明绝顶你猜一猜,我若到了沧水关咱们父亲大人到底会生,还是死呢?”
“你你你!”萧仓舒用手点指萧笺舒,眼睛睁得让人感觉到害怕,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唉四弟这模样,别说父亲了,便是我这当二哥的看到也好生心疼啊赶紧回去”萧笺舒仰天狂笑。
忽地他脸上所有的笑意都消失了,阴恻恻地盯着萧仓舒道:“你就是不听我的话这喘症竟然这么严重了看来,那药丸你还得加量啊”
说着,他一甩大氅,再不多言,示意禁卫将萧仓舒拖离。
然后他转回身,在萧仓舒绝望的注视下,忽地长枪指天,大吼道:“全军听令!开拔!”
然而他话音方落,忽地,毫无征兆之下,一声断喝如晴天霹雳划破了军阵上空。
“有我在此!我看你们谁敢造次!”
那声音带着不容侵犯的威赫和凛然,再次响起。
“萧仓舒!你是想造反么!”
萧仓舒浑身一颤,惶然间抬头看去。
却见烟尘之中,一顶小轿自
远方大道疾速而来。
轿前一人,神情庄肃。
萧笺舒自是认得——徐顗!徐文若之子。
那小轿刹那间来到萧笺舒的马前,轿内之人用脚点了两下轿板,小轿沾尘,轻轻落地。
可在萧笺舒看来,那小轿落地,却重如大山。
轿帘缓缓扬起,一人缓缓从轿中昂然而出。
却见此人身着紫袍金带,一身官服,虽年过半百,华发早生,却气宇不凡,昂昂有威。
萧仓舒用尽最后力气,朝他看去,不由得泪流满面,喃喃道:“是令君大人文若叔父您总算来了!”
来者非别。
大晋中书令君——徐文若!
徐文若稳如泰山,不卑不亢,负手立于军阵之前,注视着萧笺舒,却似乎在回答萧仓舒道:“仓舒啊你放心,有我徐文若在这灞城啊,乱不了!”
说着,他缓缓抬头,深深地朝萧笺舒看去。
万千将士眼中。
那位老臣。
华发生光,巍巍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