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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切都无法阻挡了,他拼尽全力,却还是无法阻止沧水关被攻破,自己辛辛苦苦经营数年的沧水关被苏凌一把大火,付之一炬。
沧水关化成一片熊熊火海的时候,蒋邺璩知道,自己在大火飞腾的那一刻,已经死了。
直到最后,一方将领成了如今的阶下之囚,被锁在这阴暗寒冷的森罗死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就在自己以为自己将死之时,却意想不到地碰到了那个数年未见的故人。
曾经的小女孩,长大的张芷月。
“你莫非投靠了萧元彻么?”蒋邺璩声音愈冷,方才的激动和惊讶缓缓地消褪。
张芷月摇了摇头道:“萧元彻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跟阿爷如今在离忧山安身我之所以来见你,是因为被你毒箭所伤的苏凌,是我阿爷的弟子,更是离忧山的弟子”
“呵呵张芷月啊,不要以为你们张家曾经有恩于我,我便将解毒之法告诉你你阿爷不是医道高超嘛,想必你也学了他的本事,你自己去救苏凌啊!”蒋邺璩冷笑道。
张芷月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并不答言。
“对了还有一事,我早就想问一问!当年你们分明说过要救榛娘,为何最后她却张芷月,你和你阿爷张神农不过是庸医罢了!”蒋邺璩忽地嘶吼起来。
张芷月缓缓摇头叹息,沉沉道:“罢了,有些事情,是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了你知不知道,本该必死的你的儿子蒋念榛,为何会活下来了?”
“他洪福齐天,福大命大!”蒋邺璩冷然道。
“呵呵蒋邺璩啊,你真的该去死,死后入了黄泉碧落,问一问榛娘姐姐,你才能知道,若不是她拼了性命,你如何能有这个儿子!”张芷月忽地秀眉一蹙怒道。
说着,张芷月再无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有自己一家被沈氏追杀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同蒋邺璩说了一遍。
蒋邺璩如梦方醒,整个人呆立在当场。
无声、无语、甚至没有一丝表情。
就如痴傻了一般。
片刻之后,他终于喃喃道:“榛娘榛娘啊!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要骗我!你骗得我好苦啊!榛娘!”
所有的幻想,所有他兀自坚持的不屈和倔强,所有的意念在刹那之间崩塌如屑,化为乌有。
蒋邺璩,铁血的汉子,在这一刻双眼泣血,悲怆失魂。
“让我死罢!让我死罢!是我对不住榛娘啊!”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扑倒在杂草中,血迹斑斑,悲凉无助。
张芷月如水的眸中亦有泪,她长叹一声道:“蒋邺璩,你注定难逃一死了,你也不用如此心切,过不了多久,你便可于地下与榛娘团聚了可是,张芷月敬你铁汉柔情,你这许多年来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榛娘和你在世间的唯一骨肉蒋念榛么?你死既死矣,可是你有想过蒋念榛么?那沈济舟岂会轻易饶恕你失了那沧水关的罪责,他若迁怒于蒋念榛,蒋念榛有死无生!呵呵你们一家三口做鬼也好,到是可以团聚于九泉了!”
蒋邺璩忽的浑身一震,木讷讷的瘫在杂草中,所有的嘶吼和哭声都消失了。
“就算蒋念榛不死,他也会被贬为罪奴,投入渤海幽庭,永世为奴,至死不得出矣!若真的如此,你可对得起当年拼死也要保住蒋念榛的榛娘么?你对得起他么!”
张芷月一字一顿,缓缓言道。
蓦地,蒋邺璩宛如疯了一般,忽的直直站起,一把抓住张芷月的胳膊,使劲地晃动起来,他手上的血甚至将张芷月淡绿的衣袖染红了。
“念榛不能为奴!更不能死!芷月姑娘张芷月,我求求你你救救他,救救他罢!”蒋邺璩不顾一切地凄厉喊道。
张芷月并未退避,任由蒋邺璩晃动着自己的胳膊,半晌她方叹了口气道:“我不过一介女娘,如何能救得了他呢”
“不不不你可以的我知道,你定然有法子定然有”蒋邺璩哭求道。
“唉如今能救你儿子的只有一个人可是,他也要死了拜你所赐!”张芷月缓缓仰头,想到病榻上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苏凌,泪水潸然。
“你是说苏凌!?”
蒋邺璩忽地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似自言自语地向后退去,再次瘫倒在杂草中。
他的眼中写满了挣扎和不甘。
那是亲手毁了他一切的罪魁祸首啊,那个苏凌!
张芷月轻轻抬手摸了摸泪水,痛心疾首道:“蒋邺璩,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么?毁了你蒋家一切的,不是苏凌,而是沈济舟啊!是你口口声声要肝脑涂地的主公!蒋邺璩啊,难道你还不说出解毒之法么?”
如雷轰耳,蒋邺璩怔怔地瘫坐在那里,半晌无语。
无尽的悲凉和破碎挤满了他的眼眶,他缓缓地低下了头颅。
张芷月不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半晌,蒋邺璩终于抬头,虽然悲凉的眼神依旧,却多了些许的坚决。
“好,张芷月!我答应你,这就告诉你苏凌所中毒箭的解毒之法不过你要快些行动,再耽搁一日,苏凌神仙难救!”蒋邺璩沉沉地说道。
“讲!”
“慢!”蒋邺璩忽地低吼一声。
“但是你要答应我,我救苏凌不死,他要救我的念榛儿逃离渤海城!”蒋邺璩一字一顿,不容置疑。“若他没有做到,蒋某人,做鬼也要让他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我答应你!张芷月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