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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离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当然,即便年前她们能考校结束,回家也是来不及,还得在苍宋过完年再上路。
几人中莫语冰最先结束选修考校,她和卫妍的选修科目无法当场表演,提前有夫子专门对她们进行考校,并且由于同届的女学子极少,针织和膳理基本上都是一个科目一个学子,程序格外简单。
这次莫语冰在红袖的建议下,改制了一件冬日贵族仕女外出服,时下贵族外出都披着件斗篷或者大氅,男女区别就是个颜色,没有任何可观之处。莫语冰改制的这件衣服是将棉氅收腰,加了微广的敞袖,下摆在膝下三分,向后拖得长长的,即使是在冬日穿着过多的情况下,也能衬出女子的风姿。
据说衣裳一通过考校,立马由王城中的贵女们派出的探子取得,今冬可望在王城中风靡一时。
衣服的原件是照着红袖的身量做的,这两年红袖坚持练武,身量猛往上窜,是几人中长得最高的一个,有时揽镜自照十分臭美。这件成品学府不留,只留下样式,衣裳自然归红袖所有。莫语冰也承诺另会为其他几个赶制一件,力保年节时人人不落空。
红袖倒不是很满意,她原先只是想要个骑马装,最后却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苍宋重礼乐,学习礼乐的学子较多,即将结束学业的女学子却只有红袖和李妍馨学了礼乐,与其他男学子一同考校,同窗两年,虽然怀玉开放到男女可一起求学,但是在根深固蒂的传统思想观念下,男女学子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红袖只对安少君熟悉一点,其他别的男学子根本没说过什么话,并且她和李妍馨是女学子,专门有女夫子教授,一直到考校前,也不知其他他学乐礼的学子情况如何。
临近考校,除了主课业的学习外,学子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准备选修课业的练习,每晚都可听到隐约的乐曲声。考虑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红袖趁着夜色把男学子的住所逛了个遍,虽然她的武功境界离成为高手还差得远,但是夜行窥探对她来说只是小意思,况且她不是去窥探别人的隐私,只是听哪有乐曲声才去观察一下,基本的道德意识还在。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学乐礼地学子还真不少,并且个个准备的曲目都是高水准,与他们比较起来,红袖和李妍馨选的曲目太过没有名气,只是演奏方式新奇了点。
她转头去找李妍馨商量,却发现李妍馨一个人坐在琴室,断断续续地弹着乐曲,仿佛痴了一般。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心思忧郁,自从来怀玉后,李妍馨与大家交往得多,总算开朗了不少,现下又是为了什么?
无瑕顾及她在想什么,红袖闯进去对她道:“妍馨,出大事了!”
她仿佛受了惊,又好像被人窥探到心思,有些慌乱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红袖向她讲了打听到的消息,担心不已地道:“怎么办,咱们到时候肯定过不了关,唉,我觉得事情要坏在我手里,都怪我平时没好好学,水平太差,到时候肯定会拖累你。以你的水平独奏保准拿第一。”
曲目虽然是两个人一起定的,可是主调是红袖记得的一曲《花好月圆》,李妍馨安慰她道:“不必担心,你想的这首曲子虽然不是名曲,可是曲调新颖,中间那段词更好,一定可以过关的。”
“那也不行,如果过不了关,我岂不是拖累了你?”
李妍馨还是柔柔地说:“咱们之间哪有谁拖累谁这一说,再说现在换曲也来不及准备了,别多想,嗯?”
红袖看着眼前的女孩,柔弱似荷,美得让人叹息,难得心地还这么好,真真是老天独宠了。可又一想她身体不好,两年了自己居然没有细细问过,不禁有愧疚。
拉起她的小手,瘦而白晳,皮下血管清晰可见,让人顿生怜意,忍不住问:“姐姐究竟有什么病,告诉我听听,我必去求了神医来治。”
李妍馨低首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母亲生我时受了惊吓,出生后我又多了些病症,这些年总有心悸感觉,也看了不少名医,只说得好生将养着,别的倒也不妨事。”
看来有点故事,不过别人的伤心事就不必打听那么多了,红袖转个话题问道:“咱们快离开学府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赤岩?”
李妍馨不知为何红了红脸,道:“父亲来信说会派人来接我,可能会多留一段时日。”
这样也好,本来红袖还想和她一路回国,路上好照应她,又想想起祖父交待的不要与官家多打交道,到底不敢违背。
李妍馨又道:“回去后咱们可要多多来往,我自小在家养病,交不到什么朋友,你们是我第一次交到的朋友。”
真是可怕的孤独,无人不孤独。可是这世界就是这样,女子养在深闺,没病也得憋出病来,去哪结交朋友,注定要孤独,所以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故事很容易就会发生。结婚对象没得挑,嫁过去还得忍受着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是可以白首相伴,但是也可能会是三个人、四个人、甚至更多人和你白首相伴,这取决于你丈夫有几个小妾,真是永远的寂寞。
所以古人感慨最多,早死早了,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无情似水向东,等等等等。
她的思绪飘到很远,李妍馨问了什么都没注意听,花灵的声音突然出现:“红袖姐姐,李姐姐,你们俩在这里发什么呆?卫姐姐考校过关了,她做的菜式被青云楼高价标走了。”
花灵一出现,气氛活跃起来,听她叽叽呱呱地说着卫妍考校的情形,不光有夫子们评定,还有定州各大酒楼的负责人,评定菜式后有意者可参加竞标,价高者可得到菜谱和做法说明。尝过菜的人都在说菜式如何如何新颖,味道如何如何鲜美,青云楼是定州有名的酒楼,客户多是文人雅客,走的是高档路线,一般菜式入不了掌柜的眼,这道菜首先名字就起得雅,看着更是雅,青云楼从竞标开始就志在必得,最后以一千两银子竞得。
红袖一听一千两,马上双眼放光,虽然自己只是提供创意,都是卫妍在设计,但是总能分个一两成吧,一千两,真是大手笔。她慌忙起身去找卫妍,被花灵拉住:“你去哪?卫姐姐说晚上做顿好吃的庆祝一下,要我来通知你们,现在她还在忙呢。”
红袖笑道:“找她分钱啊,里面还有我一小点功劳,这次可发了。”
花灵瞪着她,不可思议地道:“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这银子照规矩是归学府所有,怎么可能分给卫姐姐。这次她的菜式得价最高,别的菜式顶多就是几十两,你想啊,一下子就出了名,比得钱划算多了。”
钱归学府?太没天理了!
花灵接着说:“都说你赵家是赤岩首富,怎么这么一点银子都要争?”
红袖反过来教训她:“一点银子?你知不知道普通人家一年也花不了一百两银子,看来你肯定没有管过钱,不知道柴米油盐价几何。”
花灵吐了吐舌头,李妍馨这时言道:“不可如此,让夫子看了要教训你。”
花灵却又做个鬼脸,不在乎地道:“李姐姐,怕什么,只有咱们在此,没人知道,再说她一向散漫,比我还过份呢。”
又对红袖道:“我当然没管过钱,你呢,难道你就懂了?”
其实红袖也不太懂银钱管理,只是当初刻意留意过这世界的金钱贸易情况,祖父拖她去商号的时候,也不全是在打混,多少明白一些,但自己上街机会不多,买的东西也只是小吃和小玩意,零用是够用的,为了将来去游历攒了些金银珠宝,真正适合携带的银票倒还没见着过影。
她也不去和花灵打辩,就有样学样地吐吐舌头,做做鬼脸,李妍馨拿二人没办法。
一时三人俱无语,李妍馨又弹起琴来,只是换了夫子教授的曲子,红袖支着下颌听得渐渐睡意袭上头来,差点不支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