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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正堂,又行了一小段路,方到了间休憩的小厅,安少君将她的手放开,一副大事已定的样子,红袖看得暗自咬牙,凭什么,就算他是目前唯一让她心动的人,也不能轻易就定下来?
她有些不服气,可当着点灯上茶的一干仆人也不好发作,好不容易跟前没了人,红袖立马想要抗议,她还没张口,安少君一连声命人给她做宵夜,拿暖炉,打扫客房,支使得整个宅子不得清闲。
无关人等再次退场,安少君走到红袖面前,定定地看着她道:“你要找任何借口回去我都不同意,红袖,别告诉我你不明白我的心意。”
这一年中他花在找人上的精力太过,说到这里心中略有了苦意,是否喜欢一个人多过那人喜欢自己,就是把自己放在受伤害的位置上?这三日传来的消息中,可是说了她身边有个男子相陪,若再次放她走,纵使他花再多的精力寻找到她的踪迹,见上一面,谈上三言两语,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终有一日,会耗尽他们之间的情意,她也会忘记他。
想到这里,他半蹲下身子,握住红袖双手,又道:“若我求你呢,红袖,与我一起。”
从未这样求过人,想要的东西总是别人捧在手里奉上,如今他也有这一天。
红袖张口结舌,再说不出一个字。
这个安少君,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会儿冷脸质问,一会儿又长吁短叹,一下子自作主张强势无比,一下子又患得患失软语相求,她的心也是肉长的,不由自主被他左右着,她该如何是好?
不可否认,他这么执着地找她,又表白心意,让她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更多的是感动,也不知如何报答他这一腔情意。如果不答应,那便是太傻,但如果答应同他一起,那便要接受他的一切,再说她只过了半年的游历生活,还没有够呢。
沉吟半晌,她站起身,也拉起了他,犹豫地道:“我过了年才十六岁,你也知道我离家是为了避开祖父给我安排亲事……”
话未说完,他已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知道,你一向说自己小,没关系,我们可以迟点成亲。”
又来了,她头大,说得好像和他成亲已是定局,再次委婉地说:“我曾说过要游遍天下……”
然而话又被他打断:“我陪你,不过日日在外游历很是辛苦,咱们可以每年找个时候出门。”
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低下头呑呑吐吐地道:“你是皇子,我是草民,门不当户不对,你知道,我最嫌麻烦的。”
安少君勾起她下巴,直视她的眼睛:“不会有那些你想的麻烦,这些都不是问题,相信我。”
红袖撇嘴,也不知他懂不懂那些麻烦代表了什么,他的身份注定亲事不能自己作主,若是苍宋的皇上与皇后反对,他能不听吗?再者说,他不可能只娶一个妻室,将来运气好的话,她不过是伤筋动骨,运气不好就丢掉小命,妻妾争宠的日子她一点也不想过。
但如今说什么都太早,红袖也不是不战而退的性子,并且,为了安少君,值得一试。
当下她重重一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
安少君看她面上表情一会儿撇嘴一会儿皱眉,又突然洋洋得意地瞄瞄他,最后点头“嗯”了一声,实在不明白她的内心想了些什么。不过也知道这一点头一声“嗯”的意思,拉着她的双手顺势拥她入怀,笑问:“嗯一声就没话了嘛?”
红袖闭上眼,享受着不一样的心安感觉,喃喃地道:“嗯的意思就是我累了,要睡觉。”
她终于做了决定,不再纠结,感到有种出乎意料地心安和喜悦,倦意袭上心头,恨不得就地睡倒。
安少君见她已迷糊,忙抱她去客房休息。
红袖只来得及想她好像晚饭没吃,便进入了梦乡。
从无边无际的甜梦乡醒来,红袖没舍得睁开眼睛,窗外传来阵阵的鸟叫声,外间有人轻轻进房间,听声音像是有人端着水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下,又轻手轻脚地出关门而出。
她伸个大懒腰,赖在床上不想动,安少君轻轻进到里间,不禁有些失笑,她的小脸微红,睡眼惺忪,嘴张得大大的,歪靠着床,看到他进来,打哈欠的动作一滞,就那么张着嘴与他对视。
她有些害羞,抱怨道:“你怎么随便进我的房间?”
他也觉得有点脸红,轻咳一声:“嗯,那个,我让人端来热水,吵醒你了?”
“哦,我已经醒了。”韵韵没在真不方便,不知道自己一晚上没回去,他们三个有没有记挂她。
“那……你先梳洗一下,我在外面等你吃饭。”
回想以前在学府时,他们曾有段时间天不亮就一起去练功,也不知道那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红袖又想起昨晚是被安少君抱回房的,赶忙坐起来,发现昨晚竟合衣而眠,赶紧跳下床洗漱整理。
等她觉得可以出去见人,安少君已等了许久,拉起她的双手,打量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问道:“原来你真的不会梳头发,在怀玉的时候你每天早上都梳个最简单的发式,象个男孩子。”
她无奈道:“男子发式简单啊,女子的发式我学不会,只会结条辫子,这些天都是韵韵,我的小丫鬟帮我梳的,但她现在不在,对了,我几时去接她们?”
等下去客栈接韵韵她们,该怎么说呢?韵韵和小七倒还好,长风不知道会不会同意与他们同行,他的脾气一向别扭,总不能抛下他不管吧?
她下意识把三人与她当成一个整体,不愿分开。
安少君宠溺地道:“咱们吃过早饭就去,可好?”
“好!”
一切仿佛和从前一样,又有些不一样,红袖说不上来原因,许是天气太冷而年轻的心太热,她抱怨道:“我发现你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了。”
“你可以叫我淮安吗,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安少君不让她低头,想在她清澈的眼中确认自己的身形。
淮安,象是换了个人似的,不过总要有这个过程,她依言叫道:“淮安。”
一声叫出口,她飞快低下头,忽然想起与安少君初次见面的情形,那时候大家相处自然得多,在他眼中,她会不会丑了点?
安少君却再自然不过地拉她进房间,在妆台前坐好,拿起梳子,将她一头长发握在手中,细细梳通。
他边梳边道:“你一时懂事得不得了,有时候却又什么都不明白。”
她面色微窘,也不见他如何摆弄,竟已梳好了头发,她伸手在头上摸了摸,如平日韵韵给梳的少女发髻一般,微感诧异地道:“想不到你竟还会梳女子发髻,你是皇子,怎会这些服侍人的活计?”
“曾听花灵取笑你不会梳头,闲来无事,我便学了学,看有否机会服侍你。”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让她面色更红的话语,红袖最怕人家对她好,顿时说不出话来,只好哼哈两声,说道:“我饿了。”
早饭很丰盛,红袖边吃边问:“你会在高唐待多久?”
安少君想了想道:“不会太久,迎亲使团不日就到满都,我不能被人发现,所以咱们最晚后天就得走。”
红袖苦了脸道:“我还不想走,刚见到卫妍,昨天她还邀请我和莫语冰到柠雪山庄小住,还有还有,莫语冰给我做了几套衣服还没完工……”
“大家同在学府求学,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们两人,不如明天见个面吧。”安少君闲闲道来。
红袖立马反对:“还是不用了。”
“哦?这是为何?”
红袖小小声地道:“昨天卫妍还取笑与我,真让她知道你是来找我的,多不好意思。”
平时大大咧咧的她忽然觉得羞于见人,安少君认真地问道:“红袖,难道我很讨人嫌、见不得人吗?
“不,不,你堂堂一国皇子,怎么会见不得人,只是……”
红袖迟疑地样子让安少君不忍为难她,伸手替她擦去嘴边的食物残渣,柔声道:“我明白,别想太多,这次回苍宋后我会让父王母后派人去赤岩提亲,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沮丧极了,并非讨要名份,只是觉得一段感情刚刚开始,低调些总是好的,不然日后万一有变,岂不是给别人增添一段谈资?
看来只好失约于卫妍和莫语冰她们两个,红袖想到他为自己跋涉千里,心软道:“后天出发是吗,那这两日咱们可得好好在满都玩个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