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忧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红袖从一堆礼物里翻出个丑了吧唧的面具,看起来有些吓人,她一时兴起戴在脸上,换了件夜行衣,把韵韵给她梳好的发髻散开,扎起马尾巴照照镜子,似乎蛮有趣,自个儿嘿嘿地乐了半天,又对着呆看她的韵韵道:“小韵儿,爷我要出去转转,你可得等我回来啊。”
韵韵没想到她大半夜还要出去,急道:“小姐你去哪儿,你别走啊……”
说话间红袖同已翻出窗户,不见了踪影。
韵韵跑到窗前,愣了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她也不担心红袖出事,在小丫头的心里,她家小姐无所不能。
红袖脚下生风,偶尔换气轻点房屋瓦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皆因在长风严苛的教导下进步神速,长风甚至亲口承认,起码她的轻身功夫学得不错。
她今晚的目标是苍宋王宫,一时冲动想去看看心上人,想要当面告诉他,她想他了,想见到他。
苍宋宫廷位于定州偏南,占地颇广,只是红袖并不知道安少君住在宫廷哪个方向,她躲过守卫,来到一片大殿前,开始检讨自己为何没多问一些关于他的事,本想给他一个惊喜,现在看来不成了。
除夕夜,苍宋宫里正举行庆典,远处传来阵阵乐曲声,还有宫人往来,红袖想了想决定跟着那些宫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只是她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专做点心的厨房,听到几个宫女正在闲聊:“我真想去前殿,现在一定在看歌舞,你们听,还有人在唱歌呢。”
“得了吧你,咱们哪有资格去前殿,听说七皇子昨日回宫了。”
“若我能去服侍七皇子,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别想了,集贤殿里宫女本来就少,哪轮得到咱们。”
那便是说,安少君住在集贤殿,红袖微有些欣喜,寻了个小宫人拉到暗处问话,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小宫人问什么说什么,所幸集贤展离此处不远,她怕小宫人嚷嚷出去,只能先放倒他,说道:“抱歉,明日一早你就会醒。”
集贤展里值守的宫人不多,主室空无一人,只亮着灯盏等待主人归来。
红袖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四处打量着屋内的摆设,看到了许多书册如怀玉书阁般摆放,便走过去借着灯光看书架上的书,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安少君这么快就散席回来了?
不对,来人脚步声轻盈,且无一丝内力,可知并非是安少君,红袖忙窜到长长的帘帏后,悄悄地向外打量。
门开了,原来是个宫中女侍,只见她走进来后添完了灯油不立时退出去,而是轻抚着书桌上的笔和砚台,一副眷恋不已的模样,让人看了好生纳闷。
红袖仔细看了看那宫女的样貌,大眼睛高鼻梁,只是右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并不比自己现在戴着面具好看到哪里。
她到底是谁?
但听得外面一阵人声嘈杂,想是正主儿回来了,宫女急急出去迎,红袖在帘后呆的气闷,暗想如果安少君还得半天让人进来伺候,那她就一直这么站岗?趁着没人,她又窜到床上,放下帘子,舒舒服服地躺下等。
安少君提早离开了筵席,只因心中记挂红袖,父皇母后都关切地问是否不舒服,他只是想出宫去看红袖,无心应对酒宴歌舞。等回到集贤殿阁,他挥手让宫人离开,只觉阵阵酒意上涌。
“殿下,用些解酒汤吧。”
谁?他抬眼看一下,然后放柔声音:“闵素?不用了,你下去吧。”
红袖听出是那带疤宫女的声音,原来叫闵素。
那个叫闵素的宫女面上微微有些失望,临走前将屋内几盏灯熄灭,只留内室一盏,还细心地关上门。
安少君独自坐了会儿,才起身脱去外袍与冠带,走到床前微怔,平日帐子都是打开的,难道闵素放下的?
他掀开床帐的那一刻,红袖的面容从里面露出来,她的脸上还戴着个面具,冲他招了招手,安少君一个翻身抽出挂在墙上的长剑,一声冷刃出鞘的清吟,他已喝道:“你是谁!”
红袖如愿笑出了声,随即又捂住嘴,将面具一把揭下,只见她笑靥如花,显是恶作剧成功的开心。
门外已传来守卫询问声音:“殿下,殿下?”
安少君这才回过神道:“无事,你们退开些。”
外头的守卫有些不解,方才里面传来的嬉笑声,莫不是什么精怪?
灯下看红袖,她一身紧身夜行衣,正笑得浑身无力差点瘫倒在床上,安少君又惊又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还是红袖笑够了,坐起来问道:“怎么了,一句话不说,不高兴我来?那我走好了。”
说罢作势下床要走,却被他大力拉住,搂进怀中,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此时他外袍已脱,只着中衣,红袖被他压在身下,呵呵笑个不停,因为实在是痒。
“红袖,红袖……”他埋首在她颈窝,不住叫着她的名字,似是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她的到来慰藉了他烦燥不安的心,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心意相通。
又想到宫中守卫森严,她要经历多少危险,不由担心,拉她坐起,问道:“你怎么来的,怎可做如此危险的事?”
她止住笑意,咳嗽一下,将面具重又戴回脸上,清清嗓子不甚在意地道:“就这样来的呗,怕什么,进这样的地方对我来说小意思。”
看安少君不相信的样子,她不愉地道:“不相信?告诉你,我现在的身手可不是在怀玉了,哪天比试一下你就知道了。”
“相信相相,别气了,不管怎么样,你能来我真的非常高兴。”安少君轻吻她额头,又抵着她的头与她私语。
红袖有些不自在,他们还未曾这般亲近过,略从他口中闻到些酒气,便稍微与他分开些,诧异道:“我戴这么个面具你还亲得下去?”
不料他却不容她拉开距离,紧紧拥她入怀中:“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只要是你,我都不会推开。”
少年人的热情如火,她亦有些受不住,只好提醒他:“你不觉得冷吗?要不要穿上外衣?”
他不冷,只有比刚才更热,可也自制地放开她穿上了外袍,拉她到书房坐下,两人在灯下细细说话。
来到桌前,红袖才看到桌上一幅图画,画的是牡丹,问道:“这是你画的?”
“是,这还是去高唐前所作,诗还未写完,宫人也一直就这么放着。”他已平静呼吸,同她谈起字画。
她想起刚才那宫女闵素,忍不住问:“你那个宫女是怎么回事?脸上有条疤痕还能来伺候你,好像地位还挺高嘛。”
“她叫闵素,有次我遇袭她为我挡了一箭,擦伤了脸,便留她在集贤殿伺候,做轻松些的活,我这里除了她,基本上没什么宫女,书房都是她在打理。”
“遇袭?宫中还有这事吗,她一个宫女倒是难得忠心。”前半句关心他会遇袭,后半句可是实打实地吃醋。
安少君多少明白她为何这么在意闵素的事,但宫中多少优差,闵素不见得非得在这里呆着,更不想拂红袖的意,笑着心中有了决断。“明日起我这里除了做打扫事务的人外,不会有近侍宫女,可好?”
好,当然好了,她笑嘻嘻地,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在拈酸吃醋,一直待到凌晨,红袖才说要走,安少君不放心,便与她一同出宫,一路上见她身形逍遥,跳跃间轻松无比,轻身功夫比自己高出一筹不止,想刚才她躲在床上时,以已之能,尚查觉不出一丝呼吸,心中暗暗惊奇,又约好过两日再见,送她回到原园才重返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