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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意乱的红袖蓦地清醒,刚刚好像是在进行伤感的道别,怎么一下子又被他压在身上了?慌忙要抬起上身坐起,安少君一手撑住自己身体,不给她重量,一只手臂环绕着她,暗哑哀求:“红袖,别离开我,求你。”
三分绝望,二分落魄,更兼有五分诱人。
他不依不饶地继续缠绵,令红袖随之沉沦,去他的母后,去他的明天,就让她在这绮丽的梦中不要醒来,直至黎明,待安少君沉沉睡去,红袖借着微光打量他,来时明明是为了告别,却把自己当成纪念品送了出去。
此时该怎么办,等他醒来定不会放她离去,红袖强忍浑身酸痛匆匆离去,赶在天亮前回到客栈,看起来没人发现她的离开,一头钻进被窝里,心想这次是真的别再醒过来了。
第二日红袖睡得很晚才起身,按捺住满心的烦躁,她静下心想了半天,然后去找白文山。
白文山好整以暇地喝着茶听她说话,听得她要离开神情一滞,不解地问:“为什么?我是说现在你并不方便露面,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我会帮你。”
红袖心中苦笑,无所谓了,发生昨夜的事实在是出乎意料,她现在满脑子浆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早离开,她承认自己胆小,没有担当,但是她需要用离开来忘记,忘记定州的一切,死的,活的,苦涩的,甜蜜的。
“我不在乎有没有危险,当然,我也不会任性地给别人添麻烦,祖父马上就会到,定会护我周全,这几天麻烦白大哥,不然你应该已在回家的路上,为我才耽误这许多时间,实在过意不去。”
还有什么事情比失恋更让人痛苦,并且是还爱着他却无法再继续同他走下去。
白文山沉吟不语,蓦地一惊,忽然发现她不同往日的少女迷茫模样,多了股子女人神秘味道,他自小混迹花丛,少女与女人的不同自是分得清。
红袖觉得他的眼光一下子像探照灯样的亮,直盯着自己看,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总觉得被人看穿似的。
他冷冷地道:“你说的也是,我也该动身回赤岩了。”
红袖没想通他为何态度突然冷硬,不甚在意地耸耸肩,转身去收拾东西,她是自火场被救到这里,当时只穿着睡袍,这几天的用度都是白文山为她打点,实在是没什么好收拾的,找来韵韵和七郎,交待几句,七郎事多,不住口地问:“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不怕外面了吗?”
她懒得多嘴回应,给他一个爆栗,威胁道:“我和韵韵走,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了。”
拒绝了白文山要送三人的好意,红袖带着两小出了客栈,她不仅给自己易了容,还给韵韵和七郎做了简单的妆扮,确认三人不会露出行藏后,才往赵掌柜家行去,一边走一边可惜长风送给她的面具,还有她心爱的短笛、银票以及一切值钱的东西。
而客栈里白文山把手下人找来问道:“昨晚是否有人闯入过这里?”
他对红袖的变化耿耿于怀,?任他想破头也不会想到是红袖自己出去的,手下自然说没见到有人来过。
见他面色不太好,手下小心地问道:“公子,还要不要继续跟着赵红袖?”
他略一思索,道:“不必了,通知各坊留意此女动向即可,有消息报去原城。”
他筹谋多日,窥准时机出手,只为了破坏她与安少君的感情,然后慢慢接近于她,没想到突然出了这等意外。也罢,暂时他不准备再跟着红袖,楼中早催他回去,究竟是谁这样神通广大,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动的手。
红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满腹心事等着祖父到来。
赵老爷子终于赶到定州那日,红袖才知大舅舅冷如风也一起来了,两人没到定州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红袖还好好地站在面前等着挨训,那老老实实地小模样着实让人心疼,都不忍再呵斥她。
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教训,红袖反倒有些鼻酸,轻轻偎着祖父,庆幸她还有家人疼爱,没有嫌弃她。
赵老爷子细问过事情经过,心下明了,也罢,他本就不赞同红袖嫁入宫中,如今外头的人只当她已经和原园一起被烧没了也好。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随祖父回家吧,出门在外将近一年,是时候回去了。”
“不,祖父,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
外头正纷纷扬扬地传着不同版本流言,天下虽大,总会传回原城,经此一历,想必她声名在外,即使让人知道她还活着,未必能再嫁得出去。这样也好,就让有心人以为她不在了,不会因为她再有人受影响,若因为她还活着而不放过她的家人,赵家商号还要在苍宋继续做生意,再出事她会承受不了。
红袖想了想还是对祖父道:“我想就此隐姓埋名,走得再远一点。”
赵老爷子还想再说什么,一直未开口的冷如风劝道:“红袖若不愿回去,咱们也别勉强,眼下确实不是露面的好时机。”
红袖没想到舅舅会支持她的想法,连连点头,换来赵老爷子一瞪,气道:“什么隐姓埋名,说得老气横秋,你以为你要归隐吗?”
老爷子又对冷如风道:“成日净叫人操心了,送她去怀玉上学也没管过来,真不知道象谁。”
她吐吐舌头不敢搭话,冷如风微笑,想起自家那温柔娴静的妹子,红袖确实是个异数。可又忍不住替她说话:“此番无事,不如我陪红袖走走转转,这趟出门,本打算走访几位老友,回途正好与她慢慢游玩。”
赵老爷子顿时放心不少,忙道:“有劳如风了,我这一把老骨头真经不起再折腾,先去休息再说。”
待只剩二人后,冷如风交待道:“白文山这个人我有所耳闻,他家做的不是正当生意,还是少与他牵扯为妙。”
红袖连连点头,极为赞同。
冷如风继续分析道:“你说是他恰好救了你,这点很值得怀疑,你不觉得太巧了?”
红袖做深思状,基本上她的脑子是吃饭用的,没想过这么深入,大舅舅这么一说,她叫苦,该不会这件事白文山也有份吧,难道她就这么招人怨,个个都想害她?
如此说来不关苍宋皇宫中人的事?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缘份已尽的事实,在一起,就有无穷无尽的事端,迟早还是会伤痕累累,不如趁现在分开。
那夜的事,就当是一场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