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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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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魙你记住, 魔修魔修,就是修魔之人,修魔修的是自由随心之道, 天地逍遥,无所顾忌, 任我横行, 虽带了一个魔字,但我们魔修毕竟是人, 也只会是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修成真正的魔。”

谛九天难能有闲心,对柳魙说出告诫之语, 柳魙听在耳中, 渐渐明白了谛九天之意, 人与魔终究有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进而马上就明白了谛九天此次拒绝魔族使者的真正的理由。

“依宗主所言,此次魔族为谋夺剩余的几枚钥匙,继续邀请圣教出手, 我们定然不应该答应了?”柳魙思考道, “可是如今以天魔宗为首的圣教其他势力, 同意了与魔族继续合作,难不成他们受到了魔族的欺骗,并不清楚这其中的轻重。宗主为什么不发函和敖宗主说明情况, 戳穿魔族的阴谋?”

“哈, 别人知不知晓内情我不清楚,但是敖弈云一定是清楚内情的,甚至他还是故意为之。”

柳魙不解:“敖宗主为何要这么做?”

谛九天轻蔑地一笑, “因为一个女人,我们这位天魔宗的宗主大人,才是真正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呢。”

柳魙面上有些讪讪,宗主大人这话,是故意用他之前暗讽的话回他呢。

“敖弈云的妻子水梦寒,出身正道镜花宫,虽然早就被镜花宫逐出师门,却仍是恪守正道原则,敖弈云娶了她之后,受其影响,毫无雄心壮志不说,竟然还妄想和正道和平相处,互不侵犯,呵!”

说起这件事,谛九天语带不屑,最后却话锋一转,“但多亏这位水夫人的影响,让本尊上位初期,少了些波折。”

当初谛九天从玄真秘境拿到皇极斩情诀匆匆赶回,还是未能及时保住他父上的性命,只能以暂时隐瞒父亲死讯的方式,赶紧整合皇极宗势力,将反对他的派系剪除。当时敖弈云是有机会带领天魔宗狠狠咬上皇极宗一口,让皇极宗元气大伤的,结果那时的敖弈云受水梦寒影响,不再汲汲于求圣教一统的大业,因而才让谛九天有了喘息的机会,重新将皇极宗壮大发展。

“这位水夫人死后,敖弈云整个人性情大变,不仅带领整个天魔宗势力去围攻镜花宫,誓要为他夫人报仇,结果反倒引得四大派来援,正道各派向来同气连枝,镜花宫又号称四大派之下第一宗门,势力不弱,敖弈云只得不甘地退去。而此次冲冠一怒为红颜使得天魔宗在正道五派的合击下,实力损失不少。”

谛九天语带玩味,“柳魙你说,杀妻之仇不能报,敖宗主心中煎熬,而此时魔族向他抛出橄榄枝,提出联盟,合攻正道,他怎么会不同意?”

谛九天这话说得如同开玩笑似的,但柳魙心中一凛,不由辩解道:“不、不会吧,敖宗主岂会拿圣教万年基业开玩笑。”

他心中明白,谛九天这话明着是说敖弈云,实际上却是在敲打他柳魙,某种意义上而言,柳魙和敖弈云可是有同一个仇人,要知道他敬慕如师尊,像母亲一样爱戴的幽嫇蛊后紫姬就是死于镜花宫核心弟子冯怜怜手中!

听闻魔族二次提出联盟行动时,柳魙心里未尝没有转过利用这次机会,创造机会杀冯怜怜,为紫姨报仇的念头。

敲打敲打,只需要轻轻敲一下就够了,谛九天素来深谙此道,话语浅尝即止。

“敖弈云心中在图谋什么,本尊又如何知道呢,反正这次皇极宗不陪他们玩了,甚至必要之时,卖正道一个人情,给魔族制造些麻烦。”

柳魙的心沉了沉,“宗主的意思是,和正道合作?”

“合作谈不上,送他们几个消息就够了。”

谛九天轻轻擦拭着手中帝临剑,光滑如水的剑锋映照出他俊美如雕像一般完美的面庞,谛九天想到前些日子时重逢的那道的素色身影,嘴角不由露出微微地笑意,心情好上了不少。

只是在场之人仅有他和柳魙,谛九天平日里积威甚重,即使如柳魙这等得力属下,亦不敢直视他的面容,因而就错过了这道奇景。

“不说这些了,你近二日才回转,怎么,云荆城一行不顺利?”

谛九天随口转换了话题,将帝临剑重新插回鞘中,这些日子他在这个据点养伤,伤一养好,他就计划着去给那人添一些小麻烦了。

哈哈,毕竟只有和她战斗之时,他才能感觉到那种热血沸腾,从身到心油然畅快之感!

柳魙沉默了一会儿,汇报道:“左芜城韩家为我所灭,金灵枝功法为我蛊毒所破,卧底身份业已曝光在大众面前,白家将金灵枝收监了。”

“哦?”谛九天漫不经心地挑高了语调,“那白家呢?”

谛九天定下惩处墙头草和叛徒的任务时,是柳魙主动向谛九天请缨的,谛九天一挑眉,明知道这其中有柳魙的私心,还是将此事交与他处置。

谛九天给他布置的任务有三:重惩韩家,重惩金灵枝,重创白家。

当时谛九天拍了拍柳魙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让他不可令他失望。

如今听得柳魙所言,前两个任务,重惩韩家和重惩金灵枝,他皆是超额完成了——韩家灭门,整个家族都被消灭了,这惩处不可谓不重,而金灵枝更是身败名裂,宛如废人,把这样的她丢给她的好女儿和好女婿处置,那可比杀了她还折磨人。

那比照韩家和金灵枝所遭受的程度,白家不说要弄个家破人亡,起码也要差不离的样子才公平嘛。

对于顶头上司大体地一些想法,这么多年了,柳魙也能抓到八//九分,一听谛九天那语气,连忙伏地请罪,“白家之事,是柳魙无能,请宗主降罪。”

“先起来吧,等会儿自行去刑堂请罚,”谛九天语调平静,然而越是这种语气,就说明他内心更难以捉摸,柳魙完全不敢轻忽,忙应了下来。

“行刑之前,本尊先给你个机会,说说你这次是怎么失败的,区区白家,应当还不是你蛊尸人柳魙的对手,还是说你对白家还残留有一丝亲情,下手留情了?”

柳魙的身世,早在百年前就被调查得清清楚楚,摆在他的案头,谛九天就是明知道柳魙就是白家真正的嫡孙白晓音,故意而这么为之。圣教历来有斩俗缘的习俗,就是为了让教中弟子不被多余的俗世感情所影响,一心忠于圣教大业。

柳魙连忙道:“不是,魙不敢下手留情,是针对白家和云荆城的计划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四大派的人来了。”

“哦,谁来了?”

四大派身为修真界正道顶尖一层的力量,弟子众多,谛九天完全不奇怪柳魙此行会撞到四大派弟子,“白家倒是惜命的很,求援得这般快速,四大派竟然也马上应了他,派出了人来。是了,本尊记得你那位同父异母的好兄长,就是天机阁之人,这便不奇怪了。”

“是,”柳魙低头汇报道,“因为白知弦之故,天机阁的元沧海来了云荆城,完全打乱了属下的计划。”

“占星破尘?”听到元沧海的名字,就连谛九天都不由正色,“哈,居然劳动了他出马,柳魙啊柳魙,你这牌面够大啊。”

谛九天虽然没有和元沧海正面对决过,却也听说过其大名,只是元沧海历来隐于幕后,很少站到台前来,此次小小的云荆城之事,居然会惊动到他,谛九天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据属下探听所得,貌似是白知弦请动了他这位师叔祖。”这方面的情报,自然是白府管家白鹤告知柳魙的。

“对上占星破尘,你输得不冤,等下领罚的时候,刑减一半。”谛九天随口道,“四大派所来之人,就只有元沧海了?”

柳魙有些踟躇,他不想将遇到疑似紫姨复生的女子的事情告知谛九天,只能捡一些旁的说明,“还有重霄剑派的凤重明,悬壶济世谷的君轻淮。”

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极为熟悉的名字,谛九天神情立即振奋了起来,“凤重明?他身边还有谁,是不是有一个用剑的女子?”

柳魙心下咯噔一跳,不由道,“凤重明身旁是有一位年轻女子,但她用不用剑,属下就不知了。”

谛九天皱着眉问道:“她是不是披着浅色鹤纹披风,身穿雪色素裙,长得极为貌美?”

一听谛九天这个形容,柳魙就知道他所指的,的的确确是紫姨了,虽然有心隐瞒她的存在,柳魙却不敢过分欺瞒,忙道:“正是这般样貌,宗主大人如何知道的?”

“有趣有趣,就差一个梵音寺,四大派的人就都到齐了。”谛九天将帝临剑别回腰间,站了起来,笑得兴味,“这等热闹,怎么能少得了本尊我呢。”

千里之外的酒楼里,苏雪鹄完全不知柳魙好心办了坏事,本来柳魙是想要在谛九天面前隐瞒住她幽嫇蛊后复生的身份,却不想谛九天早就由剑法认定了她就是师玄靖,结果还是说漏了嘴,间接泄露了她的行踪。

不过即使柳魙没有说漏嘴,谛九天想要寻她,亦是轻而易举,只要苏雪鹄和凤重明同行,凤重明这等修真界名人的行踪,不需要特地去风满堂买消息,随便派一下属下出去打听就都知道了。

酒楼之中,苏雪鹄与朱玉骞等四人还在商讨魔族下一步的行动。

朱玉骞问道:“若如苏姑娘所说,真正想要开战的人,不是我们所认定的魔修而是被忽略的魔族的话,那魔族下一步的目标,到底是三枚封印钥匙中的哪一枚?”

重霄剑派和梵音寺,还有苏雪鹄不愿意明说的最后一枚钥匙。

“梵音寺,不太可能。”

苏雪鹄首先否决掉了四大派中最没有存在感的梵音寺,“据我所知,魔族修成人身的秘法,混入其他几派还能隐藏真身,唯独在修佛一道上绝无可能。”

在场皆是当世人杰,虽然只有空明一个人是佛修,但其他四人对佛修的法门也都有所了解,修佛重在一个悟字,而佛修之道与魔的肆意之道南辕北辙,即使魔族隐藏身份潜入梵音寺,绝不可能在佛修之道上修为有所寸进。

将两者反过来倒是极有可能,修佛生了障碍,形成心魔后精分坠魔转了魔修,倒是有不少,但是哪只对先祖荣光念念不忘的魔人能弃魔从佛,天下间还从未听闻过此等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