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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娇的琴音生动而有感染力,轻柔的曲子听得惠妃昏昏欲睡。惠妃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外界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在她意识消失的前一秒,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猛地睁开眼睛。
琴声缓慢悠扬,惠妃用手揉了揉眉头,抬眸凝视着眉目沉静的卫娇。眼前这少女容貌娇美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也难怪让远儿念念不忘。
这样的一张美人皮,别说男人,就算是她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是越美的女人越狠毒,想到前几年卫氏给她的羞辱。惠妃脸色一沉,声调带着怒气:“够了!”
卫娇忙跪下请罪,她早就做好了应付惠妃发疯刁难的准备。
惠妃沉着脸睨着跪着的卫娇,眼里闪过嫉恨。卫家尽出狐媚子,勾人手段了得。卫嫣勾得皇上独宠多年,卫娇得她姑姑真传,勾得远儿晕头转向,连发妻的房间都不入。
不过再美又如何,大的如今被皇上打入冷宫,小的现在跪在自己面前任她羞辱。
这样一想,惠妃的心情又好上几分,她睨着卫娇,语气嫌弃道:“你们礼乐司就不能出点新花样吗?每次都是那几首老曲子,本宫耳朵都听腻了。内务府给你们礼乐司那么多特权,就是让你们偷懒耍滑的吗?”
而且能流传下来的老曲肯定有它的优点,卫娇刚才弹奏的那段轻柔的催眠曲是礼乐司每个宫女必会的,这曲子是经典,不是其他新花样能代替的。
卫娇知道她这是借故找茬,就算她今日弹奏新曲子,惠妃还是照样有话说,所以卫娇没有辩解,就跪在地上认错请罪。
惠妃眉头微蹙,又训斥了卫娇几句。瞧着卫娇神色平静,眼神清冷倨傲,像极了昭阳殿的那位,她犹觉不解气,随手将小几上的茶盏扔过去。
张女官见主子发火,忙上前给她顺气,柔声提议道:“娘娘息怒。这贱婢糊弄娘娘,不如罚她去外面跪着,犯不着娘娘亲自动手,伤了贵体。”
惠妃瞄了眼窗户外面刺眼的太阳,又看着眼前这皮肤娇嫩的少女,她想折磨卫娇,张女官的提议正和她意。
烈日当空,宫殿墙壁上被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发白,葱郁的树叶也在火热骄阳的酷刑下低下了头。
沈时远和沈时雅两兄妹来的时候,老远就看到宫殿外有个宫女跪在烈日下,身板挺得直直的,似高山上的松柏,不屈不惧。
沈时远还跟妹妹调笑感叹,这宫女有骨气!
沈时远没有看清楚那人,但是沈时雅已经认出了那人,听着兄长的感叹,她笑了笑,眼里有些幸灾乐祸,附和道:“是挺有骨气的,毕竟她现在除了骨气就没有其他的了。”
沈时远察觉她话中有异,转头细看,这才看清那人是卫娇!
太阳这么大,她那样弱不禁风怎么受得了啊!沈时远忙跑上前去想要将她扶起来。
卫娇正看着远处的凉亭走神,听见脚步声,她眨了眨眼睛祛除略有些疲惫的精神。不动声色地抽出被沈时远抓住的胳膊,小脸一片平静,她恭敬而疏离地道:“沈公子!”
在太阳底下晒久了,卫娇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拒绝的态度很明显。
沈时远被拒绝也不恼,好脾气地劝道:“太阳这么大,你先起来。”
“多谢沈公子好意,只不过奴婢惹惠妃娘娘生气,现应该受此惩罚。”卫娇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语气冷淡而疏离。
沈时雅打着伞走到卫娇身边,往日的天之娇女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以往被压抑的自尊心顿时膨胀,没忍住挖苦道:“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卫大小姐吗?怎么在这里晒太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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