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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
明明耳边响起各种人的说话声,笑声,李木可依然觉得好孤独。越孤独的人,越害怕听见别人的声音,偏偏李木可有着好的不像话的耳朵,就算坐在楼顶天台,却能听到楼下各种声音。
李木可叹了口气,抱着腿缩在墙角,像一只慵懒的野猫。就算青春期的少女里,李木可也比同伴奇怪的多。虽然第一次认识她的人,都觉得这小姑娘长得萌萌的人也可爱温和和谁都处得来。可是和李木可越熟悉,就越觉得李木可奇奇怪怪,就像,超市门口跳来跳去的可爱人偶,看上去又亲切又萌,可是谁也没法透过外表,看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月过去,自己就要是大学生了。又要去陌生的环境,认识一群陌生人。李木可不喜欢陌生人,因为和大多数人交往,她好像都是在表演,所以和陌生人来往,她往往要重新练习演技。
可是李木可,你要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的。这世界并不是个小小笼子,可以把你关起来,不能自由,也不用害怕陌生的伤害。李木可在心里告诉自己,必须,必须伪装成正常人活下去,伪装成正常人,要是被人发现真正的自己,也许一切都会崩塌,一切,一切,都会崩塌
落泪了?明明没有任何伤心事,眼泪却滑过脸颊。
争吵声?应该是两个人在争吵,李木可却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声音又快又急,且带着浓重的方音。听不出在说什么。可李木可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却听懂了那人的情绪,慌乱,恐惧,急切,乃至于绝望和危险!
另一个人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李木可也听到了,没错,李木可,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那个人在发出没有声音的叫声,救我!救救我!救救我们!!!
李木可心里有点慌乱,她弓起身子寻找着声音的方向。不远处天台一角落,一个男人正掐着一个女子的脖子用力按压着,另一只手在怀里掏着什么,男子嘴里不住说着什么,女子张大了嘴,却无法说出声音。李木可不敢贸然冲出去,因为她害怕受到伤害,可她也不愿意见死不救,所以她动用了自己的能力!
李木可的能力!
“你们在干什么?”李木可没有出声,却在问。没几个人知道,她能够用意念和人心灵交流,也可以在交流时听出这个人隐藏的情绪,声音。
“救我!救我!救救我们”两个人的声音,居然惊人的一致,他们在互相撕打,应该在互相憎恨,可是现在,他们在一起向李木可求救。
“我要怎么帮,”李木可的话没说完,忽然听到一声男人的惨叫!那个男人掏出一个闪亮的东西,李木可没看清两人的动作,可只一刹那,闪亮的东西刺入了男人自己的胸膛,那是一把刀!
“我不会,杀了你的,”男人心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李木可说的:“不知道你是谁,可是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男人在心里叫着倒下了。女人的动作变得呆滞,她摇晃着,向天台的边缘走了过去。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天台的边缘。并没有高到不能翻越!
李木可来不及再想,向着那个女人扑了过去
“事情就是这样?“问话的女警官看上去很亲切,眉目中还带着几分爱开玩笑的调皮。她习惯性的摸了摸眉毛问李木可:“还有,其他情况没有?”
李木可迟疑了,她只说出了她看见的,却没有说出她听到的心里的声音。可是这个世界上,谁会相信,她能听见人的心声?何况就算相信,她会不会被人当成怪物?
当成白痴,当成怪物。想到这两个可能,李木可嘴唇颤动着。如果她是个冷漠的人,也许会理所当然的隐瞒一切,只说出自己看到的,谁也不会责备她,毕竟就算按道理,说出看到的,和耳朵而不是心听到的,就已经足够了。可是,
救救我,救救我的妻子。李木可又想起了那个男人的求救。她扑过去抱住了要从天台跳下的妻子。可是妻子仿佛被什么控制住,拒绝写出任何能说明当时情况的文字(妻子是个哑巴。),只是一动不动呆坐着,像变成石像。这,算不算得救?还有丈夫的死,该不该被揭露出真相让他不至于死的不明不白?李木可迟疑了。
女警官白晓玉一时没有开口,她正观察着李木可,并且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孩子知道的,比她说出来的要多。她正在想,同事林秀跑了过来冲白晓玉耳语:“那个女的终于决定写出事情的经过了。”白晓玉点点头,冲李木可笑了一下,转身去看哑女的供词。
看起来,是份很寻常的供词。夫妻因为琐事吵架,越吵越激烈,丈夫拿出了刀具,两人挣扎中,妻子夺过刀具刺进了丈夫的要害。妻子绝望想要自杀,却被李木可扑出来抱住。这是现实中,很遗憾,却经常能遇到到悲剧。可白晓玉想到哑女那奇怪的,仿佛绝望,又仿佛恐惧什么看不见东西的神色,还有李木可的欲言又止,又总觉得一切不会那么简单。
“姐姐,我可以,见见那个妻子吗?”有些胆怯在白晓玉身后响起。白晓玉忽然有种感觉,这个声音的主人,不习惯用语言和人交流,她习惯另一种交流方式。想着她转过头看着李木可:“你为什么要见她呀?你是目击者,没有权利问话的。”
“我,什么都不问,我只想,看看她。”李木可咬着嘴唇:“也许看见她,我能想起什么刚才没想起的细节。”
白晓玉沉默了,这当然不合规矩。可她想,这个孩子一定有她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应该很充足。
哑女坐在桌子前,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刚才写出了,论证自己杀了丈夫的供词。可是,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那是假的,假的!可是,谁能够相信她,她又能告诉谁?她不能开口,行动也被那个,完全控制了。也许丈夫才是幸福的,毕竟他用死亡,逃离了这不自由的自由。想着,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这时,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能够相信你吗?”。哑女下意识的反问,却猛的怔住,因为她醒悟,自己并没有听到问话,而是有种感觉,像声音一样在她心里响起。并且她也依然不会说话,而是她的内心,回答了这种感觉。这时,她看到那个把她从死亡,拖回地狱的孩子。她该恨这个孩子?还是应该感激这个孩子?毕竟这个孩子不知情,不应该为她的苦难负责。她抬起眼,认真订着李木可的脸:“是你,和我说话?”她试着用感觉问。
“是的,我有这种能力。你,被某种东西控制住了,是吗?”李木可微微笑了笑。
哑女立刻发觉这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孩子通过某种方式,在和她进行心灵交流。哑女绝望的心里有了一丝希望,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心声,有人可以在自己无法开口,被控制行动后听到自己想说的话。她立刻开始轻声诉说自己的遭遇
李木可认真倾听着哑女的话。虽然旁人看来,她们只是在互相注视。
“了不起啊,虽然看起来软软萌萌的,其实还是个超能力者呢。”心灵的交流中,另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李木可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白晓玉,白晓玉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木可,忽然很不合身份不靠谱的在心里说:“看我干什么?虽然我胸比较平可是女孩子。不过呢,一般情况下你会叫我阿姨,虽然我怕只比你大不到十岁。当然了,现实社会么,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不奇怪的,毕竟现在不是只有男女才有爱情。不过我呢,还是希望和男生交往。并且啊,你还没成年呢,咱们两个在一起我岂不成了萝莉控?当然了,你要实在喜欢的不行可以亲亲我照片解解馋,我不介意的。”
李木可脸红了,狠狠瞪了白晓玉一眼,没想到这个看上去靠谱的家伙内心居然是这么不要脸跳跃的么。然后她也愣住,她第一次遇到,能意识到李木可能力,并且主动和自己在心里交流的人。只听白晓玉继续用心灵说:“不好意思了,玩笑过分了。不过,我只有这样。才能从你的反应确定我的猜测。你果然能和人用心灵交流。要不然我一个人撒癔症岂不很尴尬。”说着她摸了一下眉毛:“对不起了小姑娘,我为以上言论道歉。现在,如果你真的能和我心灵交流,请你眨眨眼。”
李木可毫不犹豫眨了眨眼睛。白晓玉甜甜的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心灵交流?”结束问话的李木可问白晓玉,当然也是心里问的。
“你们一句话也没说,可表情神色不停变化着。白晓玉摸着眉毛:”她一开始很意外,过了片刻,点头下定决心。然后你好像听到什么意外的事。我猜的不错吧。”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仿佛得意自己猜的真准,又仿佛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李木可尝试去听,她听到了一种悲伤,仿佛是对李木可的悲伤,又仿佛是白晓玉自己的悲伤。
“可是,你能够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普通人一定以为自己观察的有问题。”李木可看着白晓玉的脸。她没有用心听过白晓玉,此刻才发现,这个女警官,是个非常奇怪,也并不像外表那么开朗的人。
“我见多识广啦。就算你忽然变身超级赛亚人,是被下了药的成年女侦探,是会放电的外星人,我都不会意外的。”白晓玉玩着过时的老梗回应道。可李木可能从心声中听到更深的东西。那是一种悲天悯人样的哀愁。她,居然瞬间感知到了李木可在害怕什么,在逃避什么。李木可心猛的跳动了几下。她看了看白晓玉的脸,白晓玉也在看李木可:“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害怕那样,是吗?所以,走吧,我们两个一起去拯救那个妻子,给那个丈夫公道。”
“嗯。”李木可点点头,笑了。
世界上人有很多重分类方法,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或者男人,女人,其他人,聪明人,蠢笨的人,不凡的人,普通人,当然,你也可以这么分类,
社交恐惧症,和社交牛逼症。
因为心结,李木可就有社交恐惧症,大概因为职业,白晓玉则显然有社交牛逼症。她没有搜查证,甚至不是以警察的身份来这里的,可她却无比自然的一挥手斥退了想要阻拦的保安:“看你的门,公事,别瞎打听。”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大步走向吕教授办公室所在的方向,李木可只好低着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