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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蕊扭头进厨房,开始盛于书的那一份,又细心地在篮子里摆好,看着于山道:“于山,你去给三弟送饭吧,现在有点晚,我走的慢,说不定会饿着三弟。我和小明等你回来吃饭。”
于山忍住又要吐槽的内心,话说回来,大嫂都不敢这么指使他,一边接过篮子一边干脆的说道:“你做的肉盛出来一碗,我有用处。”
祁蕊脸上嘴角弯起,神秘兮兮地八卦:“哎哟,是不是要送给未婚妻啊?”
于山瞥了她一眼:“再说废话就是你去送饭了。”
祁蕊赶紧闭上嘴巴,等于山走远才悄悄地竖起中指,无声道:“懒惰的家伙!”小明看着,也朝于山的背影竖起小小短短的中指,祁蕊暗道自己教坏小孩子的同时脸上忍不住泛起大大的笑容,抱起小明啃了两口。
于山当然不知道祁蕊在骂他,他步伐稳健而又快速的向私塾走去,他觉得回家去吃饭也不是很难过的事,闻着味道,他那妹子做的饭菜似乎还挺香的,猪肉也不像以前那样有腥味,咳咳……他,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在祁蕊喂小明的时候迅速而又利落的吃了几口猪肉呢!绝对没有!发现也不承认!
等于山走到私塾时,学子们正好出来取饭,于书没有看到眼熟的一大一小,反而自家那不经常露面的二哥来送饭,谁不知道他家二哥是神出鬼没的隐藏高手啊!居然来送饭?于书心下有些失落,他看看天上的太阳,心里嘀咕:今儿个早起没看天气,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二哥,姐姐和小明呢?”于书直接拎过篮子,闻到一股莫名的香味,心不在焉地问,话说,送饭送这么晚,他确实也饿了。
“她今天有些忙,不能过来。”于山表情淡漠。
“那……二哥今天没去打猎?”于书倒也没立刻返回去,反而是跟自家那经常见不到一面的二哥聊起来。
于山斜瞥了下于书拎着的篮子:“你二哥今天猎的东西在你篮子里。”话锋一转,有些不耐烦地道:“赶紧的吃饭吧,审犯人呢?别读书读儍了,反倒成了书呆子。”
于书不愿做出有辱斯文的举动,可是仍然忍不住道:“多谢二哥指教,不过,小弟身为读书人,自然知道如何让调节自己,不劳二哥费心了。既然二哥任务达成,那就请回吧,倒可以多多帮助繁忙的姐姐。嗯,多谢二哥的送饭之恩。”这是在赶人了!于山的脸黑了一半,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这时,私塾门口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湖边垂柳轻拂,鸟儿啾啾鸣叫,眺目望去,满眼的碧色清翠,整片的诗情画意,不远处几多金黄色的花儿本该在春天开放,可能是晚长,居然在今天吐出了娇嫩的花蕊。蓝天白云翠柳黄花全都倒映在清澈如碧玉般的湖水里,惹人心醉,如果现在有个诗人在这里,必会诗兴大发吟诗一首。
于山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美景,心中却有些淡淡的忧伤,不知不觉自家那会跟在自己屁股后边奶声奶气喊二哥的小尾巴已经长大,他都不知道怎么和三弟正常地说话。眼前这个如翠竹般的清秀少年身穿私塾的统一服装,自有一股风流潇洒之态,他的神情和眼神,却有些陌生,好像在认定父母偏心以后,他们就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进行过对话了。
正当于山沉浸在这种怅然若失的感慨里,突然一道悦耳的女声传来:“于山?你怎么在这里?”
于山惊醒,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穿白衣的少女,明眸善睐,丽色无双,眼睛里蕴着惊喜,却是他那未过门的妻子——连莲。于山心里荡过一层暖暖的热流,有些情不自禁地想靠近连莲一点,却猛地想起于书还在这里,他用眼神安抚住连莲,于山转身对于书道:“先生要讲学了吧?你先进去吧,赶紧用饭,莫要耽误读书。”
于书心中忿忿,却也知道二哥说的在理,看了眼那个一而再再而三不守妇道的女子,心里着实郁闷,难道真是他读书读得迂腐了?不然的话为什么姐姐和二哥都没有出口呵斥未来二嫂呢?想起那呆呆笨笨的姐姐,于书嘴角泛起微笑,心里带着疑问进了私塾,留下深情对望的男女。
“于……二哥,原来你也是来送饭的吗?真巧,能遇见你。”连莲满心满眼都是于山,女强人风范神马的早就被丢进风里。
于山温声道:“嗯,是没想到。你最近怎么样?我们下个月就可以天天见面……咳咳。”于山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假咳了几声,低声道:“你……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做些什么?”说着从身上拿出十两银子塞到连莲手里,“我们不能经常见面,也帮不到你什么,有事的话就尽管说。这些银子就当是你的私房钱,谁都别说,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连莲吸吸泛酸的鼻子,紧紧地捏着银子,手指都泛白了。这个可爱的傻瓜,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于山家的情况她不是没打听过,不富裕,甚至因为于书这个无底洞,本来尚算可以的家境也被生生拖成了赤贫,于山却硬生生的从本就节俭的日常生活中省出十两银子给她。连莲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急忙看向湖心拼命眨眼想止住泪水,等泪意消下去,眼睛移向岸边,看到几朵盛开的小黄花,连莲身体一震,脸现惊喜,匆匆的跑向那几朵黄花,蹲下去凑上深深的吸了口气,那清香而又迷人的熟悉味道,连莲眼睛都亮了,果然是油菜花!
于山也走过去,温柔的看着她:“莲儿喜欢这些花吗?可惜已是初夏,春季这湖边开的倒是挺多的。”
连莲惊喜之极,天知道她有多烦那些猪油,吃了那么多天,再喜欢的人也会受不了的吧?本以为这个世界上是不会再有植物油,如今,这油菜花榨油的话不是既赚钱还能解决问题吗?真是一举两得。连莲那发自真心的喜悦笑容似乎发出圣洁的光芒,深深的感染了于山,他弯下腰,着迷的伸手想摸上连莲的秀发,差点摸上时又缩回手,眼睛也变得清明,在这个关头,他得守住自己,不能害了连莲。
连莲感受到于山的那股爱护之意,痴痴地看着他,似乎有些明白那句话“爱他,就要和他共患难、同富贵”,这植物油的生意,就等她嫁到于家再说吧!她低下头,看着于山认真的道:“于二哥,我娘家开了一家食肆,其实还挺赚钱的,我现在不缺钱。”把手中的银子又递回去,“你先拿着,有用得着的地方,我,我再去找你。现在,谢谢二哥的好意。”
于山心里甜蜜的无以复加,“嗯”了一声,没再推让,只是心里暗暗下决定:以后任谁都不能欺负他的娘子!
两人在风景秀丽的湖边坐好长时间,低声地交谈,诉说着对对方的思念,连莲听于山说自己从小到大的人生经历,连莲不好说自己以前的事,就把自己做生意的过程和趣事说给他听,两人一拍即合,直说到于山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两人才恍然大悟般的匆忙分开,并约定好剩下的一个月里,他们约定好见面!
临走时,于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忙道:“莲儿,我今日和同伴猎到一头野猪,家里妹子做的味道尚可,我已经嘱咐她留下一部分,你现在先回去,我这就送到你家。”
连莲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是不是傻?我家做什么的你忘了?你妹子做的再好吃,能有食肆饭馆做的好吃?好啦好啦,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家中人多,那肉本就没多少,还要分给同伴,更没多少,我们日后一起吃饭的时间长着呢。”说完,红着脸匆匆地走了。
于山对这善良姑娘的爱意更深了。
于山和连莲这边浓情蜜意、心神恍惚,那边祁蕊在家里等得都要冒火了!话说就是她和小明两人溜溜达达的去送饭再回来,也不至于用两个小时吧?看,太阳都要下山了(夸张说法),尼玛于山这是要饿死她吗?在等待的时间,祁蕊不时的投喂已经把小明喂饱了,但是祁蕊没有啊!她总觉得既然答应了别人,就得守承诺等着。本来祁蕊没有那么饿的,结果看见小明抱着一小块肉啃得满嘴流油,祁蕊看的口水都要流满地。最终,久等于山不回的祁蕊终于忍不住了,盛了一碗饭,拿起一块排骨开啃,狂吃了一顿,这才心满意足地打住,在她擦手上的油时,于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