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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凌风没有下山的主要原因是它从来没有想过人类会为猫开展如此巨大的工程。当它亲眼目睹神秘人为猫默默地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算自己下山回到家里,也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白天在家里睡觉,晚上出去鬼混。凌风在没有遇到神秘人之前,认为作为一只猫也只能如此了。猫在人类社会里还能活成什么样子呢?在一个连自己生命、生育都没有权利的社会里,它们只能把自己交给命运。
神秘人让凌风看到超越人类社会定义外的机会。不是每一个人都认可人类和猫之间关系的现状,也不是每一只猫非得按照人类的意愿去生活。
让凌风触动的并不是拔地而起的猫屋,也不是脱离束缚的猫奔跑在大山里的自由。而是,有人在积极改变人类与猫的关系。在这个关系中受到伤害的一方:猫类,它们做了什么?凌风坚韧的品质问自己:“你就是一只猫啊,你做了什么?你甚至连改变的欲望都没有。”
每天都有猫从其它地方穿越到大山,它们是猫类里选择逃离人类和猫关系现状的践行者。凌风想知道它们的境遇和未来的打算,这关系着所有猫类以后的生活方式。大山再大,也容不下所有的猫。而是让猫类在熟悉的环境下活得从容,活得有尊严。而不是像人类对于猫的保护仅限于不被饿死、不被冻死、不被虐待、不被售卖。
凌风回忆起一件往事:我正在梦里和一匹马赛跑,奔跑在草原上。突然,来了一只老鹰,它想抓我,我也想抓它。我跳到了马背上,老鹰也落在了马背上。后来的画面变了我和老鹰一起骑马……突然,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大笑。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见主人和他的家人正围在我四周。主人说:“原来猫还会做梦呢,你们看看它,说着梦话,甩着尾巴。真是没想到,猫还会做梦。”主人不可思议的又重复了一遍。
凌风每次想起这件事情,心里就不是滋味。在人类的眼里,即便是爱自己的主人眼里,猫没有独有的精神世界,没有自我意识和多维度思维,它们只知道吃喝玩乐,顶多有一些小心思罢了。
凌风看着猫屋里的这些猫,心中不免苦笑了一番。有一只猫引起了它的注意,它是一只狸花猫,不像是一只家养的猫,连它身上的毛发都充满着斗志,眉宇间带着侠气,两只耳朵耸立的英姿飒爽。这只狸花猫对它原有的生活还有牵挂,它疲惫的眼睛不时望向来时的方向,并用脑袋尝试推动木桌和墙的空间,它想再次返回去,而且毫不犹豫。狸花猫从木桌和墙之间穿越到另一个猫屋后,凌风知道它一会儿又会回来。果然,狸花猫来来回回穿越了好几次。当它无力回到想回去的地方时,瘫坐在一边。
凌风就在它的旁边。它看着狸花猫突然消沉下来的眉宇,忍不住给它舔了舔脑袋上的毛。狸花猫为之一振,它连忙抬头看了一眼凌风。有那么一瞬间,狸花猫还以为是猫大哥也穿越到了猫屋。当它发现不是猫大哥时,它不由红了眼圈。狸花猫想起了猫大哥第一次与它见面的场景,也是像这样给自己舔了毛。
狸花猫平复了情绪后,它也替凌风舔了舔脑袋。凌风问它:“你看起来很不高兴。你从哪里来?你不喜欢大山吗?”
狸花猫回答:“我和几只猫一起生活在城市里,我喜欢大山,但我非常想它们。”
凌风感到奇怪地问:“那你为什么会独自来这里?它们怎么没来?”
狸花猫低垂着眼睛,确实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一切发生的很突然。它回答凌风:“我意外掉进了河里,本来可以游上岸。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河水冲到了这里?”
凌风更觉得奇怪,它继续问:“被河水冲到这里?”凌风想起了一件事情,它第一次见神秘人就是在一个河边。他在那里挖出了很多死去的猫,装在袋子里。它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跟踪了神秘人,跳上他的车,才被带到山上。难道是同一条河吗?
狸花猫继续说:“我当然希望猫大哥它们也来到大山里。它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必须要回去帮它们。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凌风说:“暂时还不知道。”
狸花猫看了看凌风,问它:“那你从哪里来?为什么要来这里?”
凌风不好意思地转头看了一下身后,它说:“我是跟着神秘人来的,就再没下山。”
狸花猫问:“人类?这里也有人类吗?人类也能来这里吗?”
凌风每每想起或者谈起神秘人,总有一种骄傲的神情。好像自己是神秘人的搭档一样,不过,当凌风决定留在山上时,它的确就成为了神秘人的搭档。
凌风告诉狸花猫:“是他创造了猫屋,他在帮助我们猫类。神秘人会不定期上山,你刚才提到的河边,我和神秘人以前也见过一条河。如果是同一个地方,他可以带你下山,回到河边。”
狸花猫一听有机会回去,眉宇慢慢松弛下来,它开始盼着那个神秘人尽快上山。凌风也在想着一件事情,它回想刚才狸花猫说自己的朋友有很多事情要做,听起来应该是是严肃正经的事情。凌风从来没想过一只猫能做什么事情。
凌风便问狸花猫:“你刚才说你的猫大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是指什么事情?”
狸花猫也带着骄傲的神情回答:“猫大哥可不是一般的猫,它救了很多猫。那些猫都愿意跟着它。猫大哥还带着我们阻止人类抓猫回去做绝育手术。我还常听猫大哥说要改变人类和猫之间的关系。”
凌风愣在一旁,它感到惭愧。人类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自私,猫类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无知。沉溺于小天地的只是自己而已,它又一次为自己留在大山这个决定感到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