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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水好像同时出现在面前。猫大哥正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被水呛了一下。它看到了曾经趴的那棵树,猫大哥奋力往岸边游去。它已经回到了人类社会,这里刚好是猫大哥经常去的河边。
猫大哥抖了抖身上的水,连忙爬上了树。它在四处寻找着永红、若灵和狗蛋的身影。看来要等到晚上了。
当时,永红和猫大哥分开后,她并没有去猫屋,而是沿着另一条山路独自前行。在猫大哥的潜移默化下,她也想探索大山的秘密。大山对她同样有着吸引力,这种吸引力在猫大哥独自离开的时候,被悄然放大。
永红一蹦一跳地走在山间,就连撇下自己去独闯大山的猫大哥都不知道自己也在大山深处闯荡。突如其来的成就感和兴奋感就像风一样托着永红飘逸在大山里。她体会到了一种自由,和人类社会里提倡的自由并不一样。不是从某种环境和制度里抽离出来的自由,也不是为所欲为的个体感受,更不是建立在慵懒和舒适感上的放纵。永红体会到融合和交织,原本,她认为自己不属于大山,才能自由。其实,当她属于大山时,才是自由。
山里的一草一木都和永红建立了情感上的联系。但是,永红不会认为一草一木属于自己,而是自己属于它们。原来,自由是心有所依、情有所归。这里的归属感不是获得更大的权益和话语权,而是失去权益和话语权,它们会把自由搅和在欲望里。大山给予永红的归属感是来自精神上的被认可和共鸣。
永红感受到的自由不是欲望得到满足后的充实,而是大山抹去了她的欲望和斗志。在大山里,永红不需要再为任何一只猫受到不公而发出抗议,大山里的猫很自由,永红才能感受到自由。在大山里,永红也不需要沉浸在个体的想法里,她只能沉浸在大山里。大山的宽厚和包容让永红像个孩子。
按照常规理解,人类社会里的孩子最不自由,大人们管理孩子的日常生活。孩子需要去哪里,做什么都受到大人的支配。尽管如此,孩子却最自由。并不是她/他们天马行空的想法令自己自由,而是爱和包容就能让孩子们满足。
永红的身心在大山里得到放飞,什么梦想和理想,全被埋葬在人类社会里。不知不觉,她已经钻进了一片树林,到处充满着悦耳的鸟叫声。似乎,每一棵树上都落满了鸟。让永红想不明白的是,这么多的鸟叫声一点儿都不嘈杂。每一只鸟都是一个音符,它们相互配合,自然就是一首曲子。那么,鸟越多,曲谱就越丰富。
那些鸟密密麻麻停落在树枝上,摇着小脑袋谱写着森林的曲子。永红干脆找了一块舒适的位置坐了下来,背靠在一棵大树上。各种小昆虫就在永红旁边爬来爬去,好像也在给自己找一块舒服的位置坐下来。永红天生能感知到昆虫,无论多么小的昆虫,她都能发现它们的存在。永红并不是通过眼睛捕捉到它们,好像她的大脑可以接收昆虫发送的高频信号。
有些昆虫爬到了永红的身上,又从她的身上重新爬到了土地上。永红希望能给这些昆虫自由的感觉,就像大山给予自己的一样。当然,这是无可比拟的,最起码她要向大山学习。昆虫也有畅通无阻的快乐,和突然被人掀翻的绝望吧。
鸟儿们好像知道永红在聆听自己的曲子一样,它们都面向她。永红朝着它们挥舞了几下手,鸟儿们也整齐划一地扑棱着翅膀。
它们的每一首曲子都不一样。鸟儿们去过太多的地方,它们把看到的山泉、小溪、河流都谱写在曲子里。永红能听到泉水叮咚和小溪哗啦啦的声音,这些鸟儿们惟妙惟肖地演奏出大自然的生命。先是清脆的声音,然后,它们把小溪蜿蜒和山泉流淌的声音交融在一起,出现了水滴之间错落有致的打击乐。紧接着,是来自于水于水之间的拥抱,转变为雄厚沉稳的音律。最后,水浇灌在大地里,滋养着生灵万物,鸟儿们发出浅浅的低吟声。
鸟儿们也见过太多的故事,它们也会把故事演奏出来。永红居然能听出来是发生在哪些动物之间的故事。
鸟儿们正在演奏一首跌宕起伏的曲子时。突然,飞来一只老鹰,它就停在半空中,伸直了翅膀一动不动。曲风也随着老鹰的静态变得柔和起来。
永红沉浸其中的投入度被突如其来的老鹰打断了。她一眼眼地盯住那只老鹰,担心它攻击那些鸟儿们。另她没有想到的是,老鹰在这首曲子中恰到好处地发出了长长的音调。这是永红第一次听到老鹰的叫声,而且是在一首曲子里。她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老鹰也在配合着永红扇动翅膀。而后,老鹰便消失在高空。
永红实在不愿意离开这片树林,离开这些鸟。只见,停在树上的鸟儿们飞起来了一部分,剩下的鸟儿们还在树上唱着歌。飞起来的鸟儿们连成一个圈,它们一会儿顺时针方向转动,一会儿逆时针转。永红也站了起来,她站在下面也跳起舞来。
她发现一些昆虫也在地上或者空中围成了一个圈,按照自己的方式舞动身体。
这是多么奇妙的一个树林啊。永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在想:如果猫大哥也能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些曲子该多好!也许,猫大哥随后就会跑到这片树林里。不对,猫大哥是一只猫,它会出于本能伤害这些鸟。
永红正在想猫抓鸟的事情时。真是凑巧,不知道从哪里就跑来了一只猫。果然,二话不说就冲上了一棵树,向一只鸟扑了过去。永红顿时慌乱起来。但是,她发现那些鸟依然围绕在一起,好像没有看到那一幕。永红无法理解,她在人类社会里曾经看到一群喜鹊围攻一只猫,就因为猫欺负了它们的同类。
这些鸟儿们依然在树枝上大声谱写着曲子。这是一首新的曲子,节奏紧凑而有力。说来也奇怪,正在捕猎中的猫转动着耳朵停了下来。然后,立即跑出这片树林,向另一片树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