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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给张警官打了个电话，要他调取这个群里所有人的信息。
“你也觉得这个群有问题？”
“傻子才看不出来”无尘白了我一眼，“只不过这个魇鬼很聪明，知道躲在活人背后煽动情绪，不亲自动手杀人。可他没想过因果循环，最终还是要报应在他头上的。”
无尘一直在跟我说因果、报应啥的，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是道士，道家讲究承负、因果，因果只针对个人，谁中因谁得果，与他人无关，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魇鬼到处教唆活人自杀，就算从法律上讲，教唆杀人，也得负法律责任。”
无尘解释了这么多，我大概听懂了最后一句，又不好让他冷场，只好再次竖起了我的大拇指。
“大师你真是高深莫测啊。”
无尘鄙夷地看着我，“多读点书吧你。”
说着话无尘从卫生间接了一杯水直接浇在刘爽脸上。
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我目瞪狗呆。
刘爽幽幽醒转，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等他稍微理清脑袋，看见眼前之人的时候，突然睁大了眼睛，“无无尘？你怎么在这儿？”
无尘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在这儿应该在哪儿，你也太不拿我当兄弟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
刘爽还要硬撑，听了无尘的话也不承认，“我家能有什么事儿？你放心吧，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最好的兄弟？我最好的兄弟死了爹也不让我知道？最好的兄弟想轻生都不让我知道？”
刘爽羞愧的低下头，心里既惊又恐，“你怎么知道？”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无尘都快气笑了，这个傻子，脸色都赶得上怨鬼了，还问他怎么看得出来的。
“我”刘爽一时之间也无从说起，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一个人都蒙了，刘母一个家庭妇女更是没有了主心骨，心事没来得及说就忙着一夜之间长大，去处理各种事情。
无尘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都过去了，总还是好好活着的，不然你妈怎么办？以前还有刘叔养着你们，现在刘叔也没了，你又要寻死，难道你死了你妈会过得更好吗？”
提到刘母，刘爽终于是撑不住了，一个被迫成长的大男孩儿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
父亲的出事毫无预兆，他要一个人强撑着一个家不说，还要肩负查探父亲死亡的真相的任务，对于一个毫无社会经验的人来说是无比艰难的。
无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去接了点儿水烧了起来，给刘爽倒了杯热水。
我几次忍耐，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连忙过去告诉无尘，“那个这个水最好还是不要喝吧，上次在酒店的时候我听人说了，好多人拿水壶煮内裤来着。”
我一脸好心，无尘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虽然他没说话，但我读懂了他的表情：你怎么不早说？
我手一摊表示很无奈，每次多说几句就要禁我的言，那我还是少说几句好了。
好在是刘爽哭的很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无尘，他只好下楼去前台提了壶热水上来。
热腾腾的水递到刘爽面前，他才稍微平复了一点。
“谢谢。”
声音稍微有些沙哑，我啧啧称奇。
“原来男生哭久了声音也会沙哑。”
无尘甩了一记眼刀，我立马老老实实。
“说说吧，你到底怎么了？”
刘爽一杯热水下肚，这才将这段时间的经验娓娓道出：
“我爸两周前去世了。”
原来时间这么短。
“我在他遗物里发现了一部手机，发现了一些他的秘密。后来为了查这个秘密我加入了一个群，那个群很可怕，到处充满了血腥与暴力。”
说到这里，刘爽禁不住颤栗了下。
“那个群，暂且称之为劝死群吧。只要有人在里面表露出自己对生活的不满，就会有人劝你去死，还说这是唯一解脱。原本我爸爸没有要死的念头的，他只是工作不顺发泄几句，最后却被人逼死了，真的，他是被人逼死的。”
刘爽有点儿激动，生怕无尘不信他一样。
“我知道，你慢慢说。”
“后来，后来我就加了群，假装高考失利说不想活了，然后立马就有人跟我约死，说天林山风景秀丽，最适合作为人生的最后一站的，于是我就跟他们一起拉了个小群，最后一起去了天林山。”
刘爽说着说着捂住了脸，声音中都透着无限后悔。
“后来我们住进了酒店，说好了第二天一早就去跳崖。可我本就不想死，而且我也一直不信他们会真的自杀，所以就没放在心上。谁知第二天我睡过了头，等我醒来他们已经退房离开了，我找不到人就回家了，最后在群里得知他们真的跳崖了。”
刘爽说着说着眼神突然变得惊恐，警惕地望着四周，好像恶鬼就藏在暗处一样。
无尘忙安慰他，“没事儿，这里很安全，我就是道士，要是有鬼我第一个挡在前面。”
刘爽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接着道，“我没想过他们是真的要去死，我吓坏了，说我想去报警，可群里的人都威胁我，说我要是敢去报警，就要杀了我妈。我一开始没放在心上，可在我去警局的路上三次都出了事儿，一次是被车差点撞到，一次是差点被高空抛物砸到，一次是差点踩进正在维修的下水道，都是那个群里的人干的。”
“后来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
“从李欢死的那天起，当天晚上回去我就梦见李欢对我的质问，还有她死亡的惨状。第二天就是她找我索命，催我去死，已经一周了，无论我如何道歉都不行，她就是想让我也一起死！”
刘爽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来了，无尘，她来了。”
无尘四处张望，并没有看见有鬼魂的痕迹。
“你看错了，她没来。”
“就是来了，来了，你看！”
刘爽指着天花板，接着再次晕了过去。
无尘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当着他的面都敢作妖，这个魇鬼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四处观察了一番，最终无尘将目光定在了刘爽身旁的手机上。
手机屏幕自己亮起来了，弹出的消息是一个表情包。
“（吐舌微笑）”
呵，未免太过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