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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燃将柳疏送到剧组那日，恰是个晦暗冬日里难得的大晴天。
日光明亮，似乎也昭示着他们这次分别并不尽然是分别。
而是新的开始。
“前辈答应我了，我来探班的话，前辈可不许拦着。”临别前，沈燃捏着柳疏的指尖，小声嘟囔道。
柳疏笑乜了他一眼，依旧是那副似是而非，让人摸不透的神情：“我没打算食言。”
这样模糊不清的态度并不能让沈燃放下心来，心头难以言喻的慌乱反倒愈演愈烈。
他依旧忧虑着柳疏这些日的所作所为依旧不过是缓兵之计，也害怕自己一放手，对方就会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
可既然决定了要“长大”，又怎能出尔反尔。
他也不知为何，似乎就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就在那一日，突然清醒过来自己这些天做了些什么，并且做出抉择。
其实他知道自己在这段关系中有多少不成熟的地方，也明白那时候为什么会被分手。
彼时莽撞冲动，只顾着自己被“抛弃”委屈，如今临别之际，人也清醒许多。
换位思考，换作他是柳疏，想来也无法忍受自己那些时日的行为。
像是有什么莫名的记忆在脑海深处苏醒，那段时日的烦躁彷徨，患得患失都被压回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
想留住他。
想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不是一晌贪欢，而是一生一世。
甚至生生世世。
“那我……”沈燃攥着柳疏的手逐渐失了力气，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勉强勾起一点笑意，与他挥别，“我先走了，前辈快过去吧，别，别吃了。”
柳疏弯了弯眸子，也朝他摆摆手：“好哦，小沈同学。”
熟悉的称呼让沈燃蓦地一怔，下意识想喊住他再问些什么，柳疏却已经转身离开，一晃神的功夫，便已走远了。
前辈会这样唤他，是不是……也算是已经原谅了他一点点呢？
沈燃的眸光颤了颤，在原地怔愣许久，终究还是没忍住勾起唇角，抿出一点笑意来。
看来这个选择没有做错。
柳疏所说“看他表现”，也并非为了让自己放他离开的权宜之计。
他还是有机会的。
——
之后的日子，沈燃没太敢出现在柳疏面前，毕竟柳疏是在工作期间，他在演艺圈的地位虽不及柳疏，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整日往剧组跑多少也会打扰柳疏的工作。
柳疏最不喜欢旁人影响他的工作，自己要好好表现，自然不能踩这个雷。
可不现身，也不代表无所作为。
柳疏休息间日日不重样的咖啡和蛋糕，用餐时多出的一盅热汤……他虽不敢出现在柳疏面前，可柳疏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能窥见他留下的痕迹。
只是偶尔想见他想得厉害了，也会悄悄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一会儿柳疏拍戏。
柳疏这次接的本子是一部武侠电影，武打戏占比很大，柳疏从前当过剑修，也做过侠客，电影里这点儿武打镜头于他而言，自然不在话下。
可和他演对手戏的演员压力就大了，柳疏的动作太过行云流水，他临时学来的这点三脚猫功夫哪里跟得上对方的动作，时常反应不过来，偏偏不管是导演还是柳疏，都不是能糊弄过去的，一场戏ng了好几次，都没能让两人满意。
“让我来吧。”柳疏朝武术指导笑了笑，走到那名演员身后握住他的手腕，“跟着我的动作，我带你感受一下。”
和柳疏演这场对手戏的演员名叫路骁，年纪不大，演技却不错，在圈子里口碑很好，算是实力派，自然不希望这部电影在自己这里留下瑕疵，何况柳影帝亲自指导这种事旁人求都求不来，自然乖乖照做。
柳疏一遍遍领着他感受戏里的招式，路骁的动作也从艰涩迟缓，完全顺着柳疏的力道摆动一点点顺畅起来。
而沈燃藏着不起眼的阴暗角落里，看着两人亲密得好像没有半分距离的姿势，没忍住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