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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衿伸手指了指大爷身后的方向，“哦，我是看您身后的桌子上有两瓶空酒瓶，就随口一问。”
老大爷连忙转头向着身后看去，在那杂乱堆满食物瓜果电板香烟的桌子上，正醒目的立着两瓶空啤酒瓶子，脸上微怔，眼角似是扯动了一下，下一秒就搓着手颤巍巍的起了身，向着桌子走去。
李子衿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老大爷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古怪之感。
“啊，你是说这个啊，这是我老早前喝的了，我都忘记是什么时候放在这儿的了，就忘记收拾了……”
莫闻手上的笔尖微顿，抬头与刚好看过来的李子衿对上了一眼，李子衿微蹙眉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莫闻瞅着她脸上的神色，不动声色的放下纸笔，对着大爷的背影随口问道：“大爷您还记得您昨晚是几点睡的吗？”
“几点睡的啊？具体记不大清了 ，应该是十点左右吧，一般这个时候我都是睡下的。”
背着身子的老大爷声音嗡嗡的传来，李子衿见他边说着边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空酒瓶落入垃圾桶内响起一道沉闷的声响，李子衿目光微闪，视线从垃圾桶上移开，重新落在老大爷身上。
“大爷您昨晚睡觉前可有听到什么动静？”李子衿歪头扫了一眼屋内的物件，漫不经心的问道。
大爷慢悠悠的转过身向着沙发这边走来，也没有立马回答她的话。
李子衿微垂眼睑盯着从眼前一闪而过的黑色皮革鞋，视线往上移，对上老大爷犹豫紧绷的脸，心中刚刚那股古怪之感再次强烈了几分。
“大爷，可以不可以借您的洗手间一用。”莫闻合上笔记本，轻微的站起身笑着问道。
大爷抬头看了他一眼，快速的点了点头，“可以，可以，你用吧。”
莫闻向着洗手间走去，顺便关上了门。
李子衿眼神微动，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的老大爷，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这个大爷太能装了，还是真的是她的错觉，对面的大爷从刚刚到现在除了一开始的紧张，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大爷……”
鼻尖忽然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似是香水，又似是什么果味，夹着一丝甜腻，李子衿脑海中有什么快速一闪而过，蹙眉仔细回顾了刚刚的所有细节，她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香味的来源。
“大爷，您……您的厂里最近忙吗？”李子衿话头微顿，转了个方向。
“前几天倒是挺忙的，这两天不怎么忙了，也因为连续下了两天暴雨嘛，很多人也都请假了，经理看活也不多就没管。”
李子衿点了点头，清闲，挺好的。
“那大爷，今天白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大爷微微一愣，并没有立马回话。
李子衿随意的扫了他两眼脚下的位置，一闪而过的皮鞋曲折紧绷着。
“吴大爷？”
“啊，……我想想，嘶，这几天白天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那晚上呢？”
大爷嘴角微动，没有出声。
李子衿眼角向下微微一瞥，余光中微瞥见对面的大爷目光快速的向着洗手间方向瞄了一眼，脑中忽然闪过一抹亮光。
洗手间？
细微的开门声传来，莫闻从洗手间里面走了出来，听到动静声李子衿微微瞥过去了一眼，余光中恰好瞥见对面大爷快速转过的脑袋。灯光下，一闪而过一道轻浅印记自眼前划过，李子衿倏忽眼睛微张，连忙从口袋内掏出了眼镜戴上。
莫闻出门一刹目光快速看向沙发上的两人，划过李子衿拿起眼镜的手，神情微怔，一晃神立马看向了吴大爷。
“大爷，谢谢您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老大爷刚想转过头，听到声音转动着头看向洗手间方向，笑着回道：“哦，没事没事。”
趁着两人说话的时间，李子衿快速取下眼镜放回了口袋，淡淡的瞥了一眼莫闻，莫闻张嘴一笑快步走回坐到了沙发上。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非常感谢大爷您今天提供的线索，没有其他事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好，好的，没事，没事！能帮到你们我也很高兴！”
两人退出了门卫室，李子衿脑中快速过滤着刚刚的细节，脚下步子却是丝毫不乱的向着对面马路边的车子走去。
莫闻收好笔记本刚想转动头，被一侧的李子衿紧紧的拉住了衣袖，“别回头，上车！”
莫闻没敢说话，连忙爬上了车。
窗外黑沉沉一片，天际仿佛被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过，一阵火花带电，断断续续的光亮直冲天际，映出天边黑压压的一团乌云。看着车窗外被风吹得呼呼扭动的树干，李子衿掐断手里的烟头，随手一弹，启动了车子，伴随着一阵呼啸声扬长而去。
等李子衿回到警局时，已经将近五点了，屋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李队，你回来了，局长让你回来立马去找他一趟。”
“哦。”李子衿看了一眼二队方向的座位，盯着面前这个二队没有印象的队员，随口问道：“你们队长呢？”
小队员显然没料到今天的李大队长会多冒出一句话，盯着面容秀丽却冷峻的脸，赶紧回道：“队长，队长去处理民事纠纷去了。”
李子衿面上越发冷了。
哼！二队果然是吃闲饭的！
李子衿敲响面前紧闭的门，不过一瞬就里面传来一道沉闷的应声。
“进来！”
李子衿推门走进门，随后关上了房门看向不远处的办公桌里的人。
男人侧头向门口看过来，露出一张国字脸，犀利的眉眼。
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北阳县公安局局长，名叫赵齐贤，57岁，长得一张正正方方的脸，圆润有余却英气十足，严肃与平和交织在这人的身上，使得他天然有种特殊的气场。李子衿太了解眼前人了，这人笑时常常给人一种平和温和的感觉，但要是这人板着一张脸时又是那么的严厉犀利，这人对自己一向都是不吝严厉的。
李子衿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局座，您找我。”
“嗯。”赵齐贤对着面前的人上下打量了几眼，把桌上的报纸递了过去，“你看看吧。”
李子衿快速接过大概扫了一眼，眉间微蹙。
“死者被发现位置是在工业园区厂区最多的地方，没想到那些报社媒体的动作这么快，给我们的时间也是不多了吧？”
赵齐贤对着她只冷漠的说出了一个时间。
“48小时。”
李子衿放下手里的报纸，“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