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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规规矩矩地捧着一杯水回来,肖龙装模作样地喝下了,然后充满关切地说:“你困了吧?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吧,我来照顾。”
还不习惯值夜班的护士赶紧摇摇头:“不,我不困。”她想一直坐在这里看护,以此弥补自己经验不足所犯的过失。
不睡也好,这样就多了一个目击者。另外一个房间里睡着病人的牌友,不一会儿他就该起来了:病人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
凝望着丈夫的赖千秀向肖龙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走出房间。
肖龙吩咐护士:“注意看着点。”随后也出去了。
肖龙走进赖千秀的房间时,她正站在那里等着,眼睛闪闪发光,面色通红,皮肤上微微有些汗珠。她突然抱住肖龙,屏住呼吸,用自己的舌头钩住肖龙的舌头,搅在一起互相吮吸,在丈夫临终那一刻前,这个女人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了。
赖千秀的丈夫死了,肖龙完成了第二次杀人计划。第一次杀人计划的对象是武晨。这两次的杀人方法基本相同,但也有不同之处。武晨死时,除了肖龙,还有师云丰在场;而赖千秀的丈夫咽气时,在场的除了缺乏经验的护士,还有牌友。显然,后一个场合的安全指数更高一些,三个牌友都认为赖千秀的丈夫是病死的,对外也会这么宣称。而且医生出诊也带了护士随行,至于是熟练的护士还是实习护士,对于旁人来说基本看不出任何区别。
两次杀人案的执行者也不一样,第二次是肖龙亲自所为,死者的妻子则是教唆犯和同谋者,肖龙对自己和武晨的关系守口如瓶,所以武晨只会被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当作普通病人。不过,赖千秀和肖龙的亲密关系虽然对外保密,家里的佣人们却知道得一清二楚,赖千秀为了肖龙进出自如,还特意建造了专门的出入口。
然而,肖龙正利用这点执行了杀人计划,大多数妻子杀掉丈夫是为了和情夫结婚,但肖龙却没有这个打算,这点足以为他洗脱嫌疑。而且,赖千秀的丈夫是在朋友们面前倒下的,并接受了医生的紧急治疗,目击者做梦也不会想到医生为他注射的不是救命之药而是要命之药。赖千秀叫肖龙过来为丈夫诊治也合情合理,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佣人们也是知情的,叫其他医生来反而显得不自然,这种突发状况,谁都会叫最熟悉的医生过来的。
失去丈夫的赖千秀不久就会向自己逼婚,但是,肖龙完全可以拒婚,而且理由冠冕堂皇:“如果现在马上和你结婚,别人会怎么想?我毕竟是你丈夫临终时的诊治医生,你最好装作和我不认识,离我远一点。”肖龙已计划好拒婚的完美借口。
肖龙已将赖千秀丈夫的死亡证明书写好,死者家属会将它送到有关管理部门,然后拿到火化许可证。这样,合法地杀人就此完结,毫无漏洞,按照先前的计划顺利地结束。
和从前一样,有关管理部门没有打来电话询问肖龙,肖龙开具的证明书并未引起怀疑,这是两次谋杀的又一共同点,但肖龙对此却隐隐有些担忧,他并不想故伎重演,多次采用同样的方法,势必会引起怀疑,也会暴露出执行者的无知。
肖龙如是考虑着,同时也计划着下一次的犯罪目标:师云丰。
赖千秀为丈夫举行了盛大的葬礼,规格完全体现了经营一家大型服饰用品店的赖千秀家应有的气派,肖龙也参加了,和武晨的情况不同,这次自己不露脸反倒不好,所以他堂堂正正地来了。
葬礼凭吊者众多,可见赖千秀交际甚广。
身着丧服的赖千秀始终背向坐着,不时拿出手帕擦鼻子,肖龙感慨她的演技竟如此逼真。
灵堂里回荡着哀乐的声音,肖龙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他一直担心有便衣刑警混杂在人群里。
他经常听人说,警察在调查他杀案件时,会混在参加葬礼的人群中,通过观察凭吊者的神色确定嫌疑人,犯人参加葬礼的不在少数,本来想要掩饰,结果却欲盖弥彰,因为表演得过头了。
所以,表现要自然。肖龙站在一般凭吊人员当中,表情严肃。他很满意自己的表现,虽然还是会感到不安。肖龙向四周张望,没有发现注视自己的人。大家都低着头,忍受着无聊而且毫无悲伤气氛的冗长葬礼。
该死的人已经死了。懦弱的丈夫即便活着,也得不到妻子的尊重,过着悲惨的生活,与其在世间苟且偷生,还不如为有能力的人做出牺牲。肖龙认为,赖千秀的钱将会对自己未来的发展大有帮助,并暗暗盘算着如何使用它们。
凭吊者中没有人真正为故人哀悼,因为故人在世时碌碌无为,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亲友席上的人们也没有流露出忧伤之情,只是象征性地垂头肃穆。
轮到肖龙上香了,由于后面有人等着,所以没有耽搁太久。肖龙听见后面有人叫他,一回头,看见一个肥胖的男人。
对方礼貌地向肖龙行礼,肖龙这才认出他就是那晚到赖千秀家打麻将的百货店老板。
“前几日辛苦您了,今天您特意来参加葬礼,十分感谢!”百货店老板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死者家属。
“哪里哪里,应该的。”
“医生您确实尽力了,但他还是走了。给您添麻烦了。”
“您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千万别这么说!”百货店老板挥着手,“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他能在夫人身边去世,又有医生您的照顾,也可以安心地走了,无论如何,谢谢您啊!”
“您也辛苦。”肖龙之所以这么客气,因为他是事件的目击者,说不定还是自己的重要证人,所以格外尊重。临别之际,肖龙还郑重地对他弯腰致意。
肖龙走出灵堂,爬上低缓的坡道,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肖龙年轻时也曾来过这里,现在还记得山上有很多名人墓地。十二三年前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陌生了。
凭吊者们正陆续走向门外,肖龙站在坡上,对灵堂的景象一览无余。屋顶是古铜绿的,栏杆和柱子呈现出历经风雨的古韵。
夕阳西下,四周一片赭红,坡下似乎有所小学,不时传来孩子们的喧闹声。
肖龙想起了师云丰,她才是最危险的女人。
眼下,师云丰十分关注丧夫的赖千秀和肖龙之间的进展。那晚,师云丰按肖龙的要求去参加武晨的头七,而肖龙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当时她并未深究,只问了句:“只有实习护士吗?”肖龙辩解事出突然,只能带实习护士前去。这个女人疑心很重,也许她早已看穿了肖龙的把戏,只是没有马上揭穿。
肖龙周围古墓林立,青苔密布的墓碑隐藏在厚密的草丛中。
和武晨及赖千秀丈夫的情况不同,师云丰没有亲人,如果将她处理掉,不会有人向警方提出控诉,何况,她在医院里也不得人心,大家都忙于生活,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失踪或死亡,也不会太引人在意。这一次,突破口就是孤独,种种想法在肖龙的脑海里隐约浮现,不过还没有成形。他已经搞阴谋杀死了两个人,现在再杀一个心里已经没有多少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