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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咬牙叫道,“他总戴斗笠,我没有见过!”
她才不会告诉许瞻,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他。
谁叫他言而无信,连开锁都不肯。
她心里生气,声音便愈发地大了起来,“但若没有谢玉,小七早就被人砍死了,公子别想再动小七一下!”
裴孝廉还在楼下狼哭鬼嚎,那人却定要在她秘处拿捏,越发地令她颤抖起来,“说真话!”
小七咬着牙,梗梗着脑袋与他对峙着,“公子不信便将我杀了!”
那人指尖肆无忌惮,口中却斥着,“嘴硬的小东西!”
小七大哭起来,她蜷着身子,紧紧地缩成一团,用那宽大的袍袖埋住脸。
那张鹅蛋小脸原本憋得煞白,却又因了他的抚弄变得通红。
一白又一红,一红又一白。
她整个人都要颤抖起来。
“忍住!”那人威胁她,“敢弄脏青瓦楼,叫你戴一辈子的玉势!”
小七哭得愈发厉害,“公子说说不再欺负我,却还是要欺负我!”
她一哭,那人竟软了下来,“我不过问问,你哭什么。”
小七不理会他,只是闭眼大声哭着,好一会儿不见那人说话,忽听吧嗒一声响,那人竟开了锁,“去罢。”
小七哭咧咧地起身往湢室去,还听见那人又低斥了一句,“磨蹭。”
待她净手又盥洗了一把,却迟迟不肯进卧房了,就躲在湢室门口偷偷地张望。
见那人端坐案前,正阖眸小憩。
楼外的惨叫声已经没有了,不久听见门外有人禀道,“公子,裴将军已领完军棍,有点儿走不了路了,今夜可还需裴将军值守?”
那人睁眸,“挨了罚就能歇息,还有这样的好事?”
门外的人领会了他的意思,忙拱手要退下了,“是,末将这就请裴将军上来。”
果然听见楼下响起了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缓缓往楼上挪来。
那人眼风朝湢室扫来,“嘉福,你当我审完了?”
他甚少唤她嘉福,大多是在极其严正认真的境况下,才会如此称她。
小七心头一跳,慢慢吞吞地出了湢室,又慢慢腾腾地挪蹭进卧房里,似蜗行牛步(即像蜗牛爬行、老牛慢走一般,意为行动或进展极慢),浑身都写满了不情愿。
就连那一瘸一拐的裴孝廉都挪到了木纱门外,小七还没有挪到青铜长案前。
那人睨着她,果然又斥了一句,“磨蹭什么。”
他睨小七,小七便朝他瞪去,“公子不许再锁。”
那人竟笑了一声,“不锁。”
虽说了不锁,却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淡淡命道,“趴下。”
趴下便又矮了他三分,趴下便是把自己的脊背全都暴露给了猎手。
小七不肯。
她拧着眉头,“我不愿。”
她甚至反问,“公子怎么不趴?”
那人一双凤眸微眯,仔细打量着她,好一会儿才道,“这世间无人比你更犟了。”
公子不与她讲理,她也不能与他讲理。
讲那么多道理,他可会听?
他一句也不会听。
她与公子如今就似两军对阵,你进,我退。你退,我便进。
他能摧坚陷阵,焉知她不能覆军杀敌。
公子能驯服她,焉知她不能降伏公子。
她无兵器傍身,唯脑子与身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