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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源瞳孔骤缩，脚步忍不住退后了半步。
裴浩然也是退后一步，但是马上就止住了身形。
两人遥相站立，目光对视。
片刻，裴浩然率先开口，道：“监国果然名不虚传。”
李嗣源眯着眼睛，回应道：“不良帅实力超乎我预料。”
刚才的交手，两人旗鼓相当。
这是让他没有想到，同时他心中也警惕了起来。
虽然刚刚他自己隐藏了实力，但是难免对方没有隐藏实力。
“监国刚刚不是要和本帅比划比划吗？”
裴浩然依旧神情淡然的背负双手，轻笑一声，缓缓问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说话间，他的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一股强悍的气势从他的身体之中迸发出来，朝着李嗣源碾压而去。
“轰！”
李嗣源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凌厉的气势，他脸色微微变化，一股气息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
两股气势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周围的地面顿时炸裂开来，烟尘滚滚。
“噔！噔！噔！”
两人的脚下不约而同的向后撤了几步，这场争锋两人暂且平手。
李嗣源眼神冰冷的看着裴浩然，冷声道：“不良帅果真厉害，可惜，一个人武力再好，若是不懂谋略，也只是个莽夫罢了！”
“这句话，本帅还给监国。”
裴浩然神色不变，依然风轻云淡的说道：“至于这场没下完的棋局，不知道监国敢继续下吗？”
李嗣源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语气冰冷说道：“你想以天下为棋盘，你觉得你能吗？”
“本帅从不做赌博，也很讨厌这种游戏。”
裴浩然笑了起来，道：“本帅的棋艺，监国可以尝试着挑衅一下，或许能赢呢？”
李嗣源眼神冰冷，眯成了一道缝，道：“你以为你是袁天罡？”
“本帅可以是袁天罡，亦可是郭子仪！”
裴浩然目光同样冰冷，气息逐渐升腾起来。
两人身边的空气在此刻变得扭曲，隐约可见一道又一道的气劲在他们两个身旁肆虐。
“呵呵，做郭子仪？”
李嗣源忽然发出低沉的笑声，道：“本监国很期待这场棋局的开始。”
说完，他收敛了身上的气息，拂袖转身离去。
完全不担心背后的裴浩然会突然出手，直接将他给留下。
等到他走远了，三千院从暗处走了出来，语气疑惑的问道：“大帅，为何放他离开？”
裴浩然目光阴沉，缓缓道：“看似李嗣源实力跟本帅不相上下，实则他还留有余地。”
三千院楞了一下，不解道：“可您明显占据优势……”
裴浩然眼眸深邃，缓缓道：“有些事情不要看表面，他心机很重，知道本帅留了一手，所以他也留了一手。”
他缓缓闭上眼睛，继续解释道：“如果本帅全力出手，可能还让他探出了虚实，这样不明不白的实力，才会让这个老东西投鼠忌器。”
三千院皱眉问道：“大帅，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裴浩然闻言目光看向李嗣源大军的位置，语气平静的说道：“等他们退兵！”
“退兵？他们怎么可能会退兵？”
三千院愣住了，难以理解。
以他对李嗣源的了解，这种千载难逢，同时能够拿下不良人和李星云的机会，是绝对不会放弃。
“为什么不可能退兵？”
裴浩然嘴角勾起，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解开脸上的面具和头上斗笠，缓缓抬起头，看着放晴的天空，喃喃低语道：“天下为棋，苍生作子，我已落子，谁人敢下？”
说完，他直接捏碎了手中面具。
“嗡！”
随着面具碎裂，一股磅礴的剑意瞬间冲天而起，四周的温度骤降数倍。
原本放晴后还有些闷热，现在却是冰冷刺骨。
旁边的三千院被这股气息扫过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股气息非常诡异，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感觉到了畏惧，甚至连抵抗的心思都兴不起来，只能顺服的跪伏。
“派人去漠北，将那封信交给述里朵。”
裴浩然脸色古井无波，不带丝毫的情绪波动。
三千院看着这张陌生的脸，眼皮跳了跳，道：“属下遵命！”
这是第一次有人看见裴浩然的脸。
这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宛如是一块石头一样，没有丝毫的温度。
三千院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更加确定，这位新大帅绝对不是一般人。
心境和功力实在太强大了，即使是他，在裴浩然面前，都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他没有多耽搁时间，快速退下。
裴浩然则是看着李嗣源的大营位置，喃喃道：“不知道本帅这一场棋局过后，你的底牌还剩多少……”
话音落下，他一挥衣袖，身体化作残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