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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大伙二十来天的辛苦劳作,苞米棒子全都掰回去了,黄豆和高粱也被晒在场院了。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众人的脸上,那些咧着嘴的笑脸仿佛被镀了一层光,黑亮黑亮的。
“我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出肌肉块子了,掰棒子都赶上训练了”。李丽说着还握起拳头曲着胳膊,给众人展示了她的小肌肉。
好像碰到某个开关,知青点的众人都握紧拳头,查看自己的肌肉。
这场面,好像某个传销现场,握着拳头,曲着胳膊,一只手的食指或是点,或是按,都在检查自己有没有肌肉块。手指都挺统一,没一个伸错的,也是巧她娘给巧开门,巧到家啦。
王亚宁捏捏自己的胳膊,感觉自己也有肌肉块了。
今天晚上没轮到知青点的人看场院,大家伙说笑一会,回屋睡觉了。
又是早起的一天,刚到场院,大队长就宣布了今天的任务。除了在场院打场的和给玉米脱粒的其余人都去割苞米杆子,捆好,运回场院码起来。之前先割的黄豆和掰回来的苞米棒子都干了,需要脱粒,还得交公粮呢。这也是重中之重,不能耽误国家的事情。
打场可不容易,需要把干好的黄豆一层层的铺在地上,然后使劲敲打,使豆荚炸裂,使豆粒掉出来。需要反复敲打,还得不断翻面,最大程度的使豆粒掉出来。敲打后的豆杆抖落好,放在一边,剩下的豆粒还需要扬场,清理干净豆粒里的尘土和草沫,最后干净的豆粒才能送到粮站。
在没有机械辅助,全人力的时代,男劳力尤其重要,以至于很多农村都重男轻女,不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更是为了挣工分。男劳力一天的工分基本上是妇女的两倍。
场院热火朝天的忙碌着,看着饱满的粮食,笑容就没落下过。
苞米地这也很热闹,庄稼把式正手把手的教着新来的知青怎么割苞米杆子。
山队长左手把着离脚一尺来远的苞米杆子,右手握着镰刀,身体微微向前弯下点,让镰刀能贴着地面搭在苞米杆上,斜向上使劲,一根苞米杆子就被割下来了,横放在垄台上。
“不要割脚跟前的苞米杆子,那样容易割到腿,一起割两个垄,一堆放二十来根苞米杆子。”山队长又强调了一遍细节,每年都有割到自己腿的,有轻有重。
“现在找好自己的垄,干活吧。”山队长走了,知青们跃跃欲试。
“不会割到腿吧,我看这刀挺锋利的。”赵卫红满脸担忧。
“按照山队长教的,记着要点,主要让刀割离腿远点的苞米杆子。”
“小心为上,割到腿不是闹着玩的。”点长也强调了一遍。
一人两根垄,一字排开,这回知青点的知青集中在这一块干活。王亚宁还是挨着李丽,旁边是进步很大的常山,三人组没散。
“唰唰唰……,啪啪啪……”
都卯足了劲,除了放苞米杆子的声音没有其余闲话声。要不说环境很重要,都在努力干活,哪怕有想偷懒的,看着别人都在干活,也不好意思偷懒,太容易被注意到了。
没一会,一根垄割了三分之一了,钱胜利和点长遥遥领先,李丽也紧追其后,王亚宁和常山速度差不多,王亚宁稍微快点,常山用了全力了,已经汗流满面了。
“啊……,出血了……好疼啊……”
一声尖叫,打破这安静的时刻。
王亚宁直起腰寻声望去,隔着几根垄的后面,杨柳已经双手捂着腿,蹲下来了,看样子是割到腿了。
大家伙都往杨柳那跑去。
“谁有干净的毛巾或是手绢,把伤口按一下。周知青在哪,去找一下。”胜男姐朝着大伙喊道。
“我这有干净的手绢。”赵卫红边说边递过来一块格子手绢。
胜男姐迅速接过,按在杨柳的伤口处,又引起她一声痛呼。
“把她脚放平。”钱胜利在外围喊道。
“这样吗?”亚宁拽着杨柳的脚脖子一用力,杨柳一屁股坐在地上,腿也伸直了。
在杨柳妈呀妈呀哭的不能自己的时候,周知青拎着药箱到了。
镇静自若的周知青蹲在杨柳腿前,拿开胜男姐按着的手绢,在被割坏的裤腿处,呲嘎一声,裤腿被撕开了,露出被割的伤口。伤口不长,但是很深,像张开的小孩嘴。大家伙都吸了一口气,得多疼啊。
“帮忙按着她的脚。”周知青对旁边的王亚宁说。
“奥奥……”
亚宁反应过来这是对自己说的,连忙用双手死死按住杨柳的脚脖子。周知青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盖,慢慢的倒在杨柳的伤口上。红色的药水冲走伤口上的脏东西,看起来更加狰狞了。
“啊……啊……”
杨柳痛的大叫,脸都白了,汗水直往下流,除了啊啊大叫,痛的说不出话了。亚宁感觉自己快按不住她了,感觉她的腿随时起飞。
周知青丝毫不受影响,还在慢慢的倒着,另一只手拿着棉花小心擦拭,直到伤口彻底清理干净。又拿出纱布,把伤口包好。
“这几天不要让伤口沾水,一会给你包点消炎的草药,让谁帮你煮一下,明天再给你换药,这几天下不了地了。”交代完注意事项,周知青头也不回的走了。
点长让李丽和胜男姐一起把杨柳送回知青点,再找周知青拿药,就去和大队长报告此事了。
其他人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了,真的伤不起啊!
晚上回到知青点,杨柳的状态还好,喝了药,睡着了。
“晚上注意点,可能发烧,周知青交代的。”胜男姐对着江招娣说,她俩和杨柳睡一个炕上。
很幸运,杨柳没发烧。
苞米杆子还在继续割,大家伙上工了,杨柳在炕上养伤,周知青中午和大家一起回来,给杨柳伤口换药。
成片的苞米杆子被割倒,一堆一堆的横放外垄台上。
“亚宁啊,杨知青腿怎么样了?”胖婶边捆苞米杆子边问。十多天的共同掰苞米棒子情,王知青变成亚宁了,看来一起劳动能增进感情啊。
“胖婶,杨柳伤口没恶化,周知青说不发烧就没大事,换几次药就差不多了,但是这几天不能干活,怕抻到,伤口不愈合。”亚宁说着话也没耽误干活,练出来了。
“该,看她还到处勾搭人不了。”一容长脸大婶说的很解气。这好像是大柱他娘,因为大柱总帮杨柳干活,还闹过。
“就是,去年也是勾着好几个傻小子帮她干活,她自己都没动几刀,今年没有傻小子了,可不是往自己腿上割。”说话的妇女好像是三小队长老婆,三十来岁,黑胖黑胖的,嘴都快撇到耳朵丫子了。
“过去的事就别再嚼蛆了,沙愣的干活。”于支书的老婆菊花婶子打断了大伙的议论。
菊花婶子向来话少,但是只要开口,队里这帮爱传瞎话的老娘们没有不闭嘴的。
据说,年轻时候的菊花婶很厉害,于支书当兵在外,菊花婶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没人敢占她家便宜,是那种能动手就不瞎逼逼的人。
后来于支书解甲归田,孩子也大了,菊花婶有了依靠,性情也平和多了。
因为杨柳的事情,这帮老娘们总是没完没了的逼叨,队里情绪都有点不稳定了,这可不是于支书想看到的。自己男人为了队里安稳,操了多少心,菊花婶能不心疼自家男人,听这帮老娘们瞎叨叨。
有了菊花婶的威慑,这帮大娘,大婶子老实了,都埋头干自己的活,至于以后还传不传闲话,那就不晓得了。
紧锣密鼓的忙碌了三四天,才将苞米杆子全部运回场院。这些苞米杆子一部分作为畜牲的饲料,剩下的分到社员手中,烧火,夹杖子……用途很多。
尤其是高粱杆子,那可是好东西。吊棚,编炕席,穿盖帘……用处大了。
而黄豆杆子被敲完后只能做柴火,敲下来的豆荚皮能做饲料。
轰轰烈烈的秋收基本结束了,在大队长和支书的带领下,基本做到颗粒归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