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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听到了知颜的声音,因为这么多年来,除了知颜,没有小姑娘会叫我“小五哥”。
难道,知颜又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狂喜,立刻飞奔过去。
等我快要跑到树旁时,那女子忽然转过身去,拉住我的手一路小跑,进了林子深处。
她一头的长发,随着奔跑在肩头飘动。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她的身形与知颜十分相像,只是穿着一身学生装,上身青色短褂,下身黑色长裙。
一只柔软的小手拉着我,跑了一段路之后,才忽然停了下来。
此时,她慢慢转过身来,我才发现,不是知颜。
我赶紧放下她的手,问道:“请问,你是哪位?”
小姑娘低头一笑,看了看四周,侧着身子凑到我跟前,低声说:“声音小一点,师兄不让我出来,他要是知道我来找你,肯定会骂我一顿。”
我往后退了一步,也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不是,你是谁,你师兄又是谁?我不认识你啊。”
“我叫虞青青,是杨柳飞的小师妹,这回认识了吧。”
原来是杨柳飞的师妹啊,我立刻放下戒心,上前一步说:“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这里干啥?不怕被熊瞎子叼走啊?”
我这么一说,虞青青脸色一变,赶紧看了看周围,又朝我身边靠了靠,小声说:“我偷偷来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啊!”
既然是杨柳飞的小师妹,那就算是自己人了,我忙笑着回答:“你说吧,我也没啥本事,能做到的尽量做到。”
虞青青转过身去,歪着脑袋说:“这一次,我是求着师父让我来的,师兄可不乐意了,他说让我赶紧回去。”
虞青青的背影,确实和知颜有几分神似,只不过她这一身的学生装扮,和我们这些土匪、道人、军阀,有些不搭调,怎么看怎么奇怪。
虞青青见我没说话,忽然转身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明天你跟我师兄说说,让我跟着你们呗,我又不捣乱,就是见见世面。”
我放开她的手,问道:“你先回答我,为什么穿成这样?”
“我在北平上女校啊,这是校服!”
我恍然大悟,赶紧摆摆手:“不行不行,你还是个读书娃!这边要打怪物,要死人的!你听哥的话,明天一大早就回学堂读书,等我们把事儿办完了,我和你师兄一起,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虞青青显然有些不高兴,噘着嘴,侧身站在树边,用手指抠着树皮,嘴里嘟囔着:“我找老师请过假了,你们就是觉得我没用,只会找麻烦,就是看不起我。”
我差点笑出来,真是小孩子脾气,怪不得杨柳飞不想带她出来呢。我安慰说:“别急别急,咱们先回去,我想想办法,和你师兄商量一下吧。”
虞青青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微笑,很严肃地说:“小五哥,让你看看我的本领吧!”
还没等我点头同意,虞青青就向后退了几步,把长发撩到了肩后,微微一笑,双手做出一套复杂的动作。
忽然间,前方的地面露出一丝红色的光亮,我正准备上前看看,光亮忽然从土里钻出来,瞬间长成一棵矮树,枝叶闪耀着红色黄色的光芒。
虞青青冲我一笑,轻轻一挥手,树上的叶子忽然像蝴蝶一样全部飞了起来,围绕着我们上下起伏。很快,这些闪光的树叶轻轻炸开,就像烟花一样绽放,逐渐消散。
有一年元宵节,那时候我还小,正好跟着大车进城卖粮,看了半宿烟花。那是商会出钱买的烟花,特别漂亮,街上都是人,个个满脸笑意,真是终生难忘。
虞青青见我愣在原地,走过来说:“小五哥,这个漂亮吧?”
我赶紧点点头,确实漂亮。不过,这戏法虽然好看,没啥大用处啊!真要是遇到了蘑菇头那样的敌人,总不能给它放烟花吧?
我笑着说:“确实厉害,这样吧,咱们先回去,晚上林子里不安全,我考虑考虑怎么跟杨柳飞商量。”
虞青青三两步跑过来,跟着我往回走,嘴里还在不断念叨,抱怨杨柳飞“看不起”她。
我们回到木屋的时候,涛姐也出来了,正坐在门口和徐胖子闲聊。
我赶紧走到跟前,指着虞青青说:“涛姐,这是杨柳飞的师妹虞青青,她也想跟着咱们一起走。”
涛姐笑着招了招手,虞青青快跑几步,紧挨着涛姐坐了下来,嘴里说着:“师兄跟我说过,你们可有本事了,我就想跟着你们见见世面。”
涛姐点点头,对我说:“上次也有个小姑娘,拉着咱们说,要跟着出去见见世面,出处玩一玩,结果被咱们给弄丢了。这可好,丢了的还没找回来,又有一个要跟着走的。”
我和徐胖子都笑了,还真是这样,弄丢一个,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再弄丢一个的话,真没法交代了。
虞青青握着涛姐的手说:“我不会丢的,我有本事,给你展示一下吧。”
话刚落音,就见杨柳飞走了过来,嘴里说着:“师妹,你那‘火树银花’的小把戏,真不怕人家笑话啊?快过来,快过来。”
虞青青见杨柳飞来了,干脆挽住涛姐的胳膊,低声说:“我就不回去,你又不是师父,你管不住我!”
涛姐一看,忙招呼杨柳飞过来坐下。
我拉着杨柳飞的胳膊,一起坐在了篝火旁,闲聊起来。
杨柳飞瞪了虞青青一眼,对我们说:“师父就是宠着这个小姑娘,谁叫她能说会道呢。关键是,咱们这一趟又不是出来玩儿,你们说怎么带着她?别说弄丢了,就算磕着碰着了,我怎么跟师父交代?”
我还没说话,虞青青就回怼说:“不用你交代,我自己跟师父说。你就把心放回去吧,我的本领大着呢,就是没给你展示而已。当着哥哥姐姐的面,我发誓,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不牵连别人。”
涛姐拍了拍虞青青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师兄也是为你好,他有这么一个又漂亮又懂事的师妹,怎么能不珍惜呢?”
杨柳飞看了看我,摇头说:“我是管不了她了,跟着就跟着吧,别拖后腿就行,等师父来了,她就听话了。”
张麻子早就被吵醒了,他坐在门口,一边揉眼睛一边嘟囔:“你们这群小年轻,大晚上不睡觉,哪来这么大的精神头?”
涛姐听了,忙说:“对对对,咱们还是要好好休息,明天有的忙呢。”
说完,涛姐站起身进了木屋,虞青青赶紧追了上去,也钻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