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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至少从刘老板现在的表现来看，他是很爱妻子的。
落头氏小荷的眼角也流下了泪水，她推开丈夫，跪在床上朝我们磕了几个头，哽咽着说：“多谢不杀之恩，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涛姐摆了摆手，示意刘老板扶起小荷，又对我们说：“看他们也不像罪大恶极的人，咱们就不要下死手了。”
我知道涛姐是在虚张声势，吓唬一下他们，赶紧点头说：“那好吧，但他们要是骗咱们咋办？”
徐胖子恶狠狠地说：“全杀了，一个不留！”
刘老板赶紧说：“放心吧，我发誓，绝对不会骗你们！”
涛姐倒了杯水，递给小荷，低声问：“你们落头氏，到底遭遇了什么？”
小荷看了看刘老板，对我们说：“西汉初年，大江南北还有很多奇人异族，巫蛊之术到处都是。后来皇宫里出了个巫蛊之乱，皇帝被惹恼了，派出几个精通方术的奇人，带领部队南征北战，几乎杀尽了奇人异族。后来，方士道人逐渐崛起，其他法术被称为妖术，异族被称为妖魔鬼怪，只能隐名埋姓，在偏远的地方苟延残喘。”
涛姐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很早以前的中华大地上，本土法术和奇人异族，其实非常多。但是后来，大多都被剿灭了，比如蛊术，只能在南方烟瘴之地，还能生存下去。”
“对，其实直到汉朝末年，各种法术妖术还在战场上出现，后来就逐渐没有了。”
我和徐胖子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另一个世界有仙术法术，我们这个世界也有啊！只不过，都被官府派兵剿灭，到现在只剩下一些街头骗术和障眼法，实在有些可惜了。
“南海鲛人你们听说过没？它们曾经攻占了一些江河，与人类频繁交战，但秦末就逐渐战败，退回了深海。对了，据说它们身上的油脂，点燃之后可以万年不灭，被称为人鱼膏。”
我们三人点了点头，鲛人嘛，不仅听说过，还打过一架呢。
“现在，法术成了巫术妖术，我们这样的人，成了妖魔鬼怪。没有办法，只能隐名埋姓，小心翼翼生活。”
涛姐摸着小荷的手说：“你的父母呢？”
“走了，他们知道我想嫁给一个普通人，害怕身份被泄露，就走了，不管我了。”
小荷说完，又流下了眼泪，看来对父母十分不舍。
没想到，落头氏竟有这样的遭遇，小荷也是十分可怜。我对他们的憎恨，瞬间变成了怜悯，这年头，人人都在为生活挣扎，谁都不容易。
接下来，刘老板又讲述了他们这些年的生活。小荷一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每到晚上，脑袋就会自动脱离身子，到处乱飞。
没有办法，刘老板只能将门窗钉死，防止被外人发现。后来，小荷逐渐学会了控制能力，但依然要小心翼翼生活，尤其是随着年龄增长，脖子上的红色痕迹越来越明显，平日里只能尽量遮挡，减少出门的次数。
若不是这两年小店经营困难，他们也不会冒险偷窃客人的东西。夫妻俩对天发誓，此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涛姐告诉他们，不要以为这只是个湘西小城，遇不到高人。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小荷性命不保，以后还是遵纪守法最好。
眼看已经到了半夜，涛姐让他们夫妻俩先回去休息，待明日有了时间，再坐下来聊聊别的。
刘老板和小荷千恩万谢，离开了房间。
他们两人走后，徐胖子问：“接下来，咱们该咋办？”
涛姐说：“小五，我是这么想的，明天先让他们领路，去一趟那个废弃的军营。谷灵薇在那里生活了很久，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我点头说：“可以，先去看看也好，路上再问问他们，最近县城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谷灵薇手下肯定不止李黄氏一个人，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呢。”
商量好之后，涛姐回房间睡觉了，我和徐胖子闲聊两句，见已经到了半夜，也收拾收拾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被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了。
开门一看，两个背着长枪的巡警板着脸站在门口，大声问：“你们昨晚出去没？”
我摇了摇头：“昨天喝多了，睡得早。”
“赶紧收拾东西，先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徐胖子揉着眼睛走过来，问道：“这位大哥，我们是北平过来的，搞研究的，咋回事啊？”
两名巡警一听，脸色稍微好看一些：“店主夫妻俩昨天晚上被人杀了，现在所有的客人都要接受调查。先走一趟吧，长官问了话，没啥事儿的话，今天就能回来。”
隔壁的涛姐也开门出来了，我们一听说刘老板夫妻俩都死了，心中一惊，怎么可能？
涛姐走过来问：“两位长官，什么时候发现的啊，我们怎么没听到动静？”
“你们住在后院，当然没听到动静。他们俩死在了客栈门口，男的被一刀捅死，女的被砍了脑袋，太惨了。直接跟我们走吧，这边有军警守着，行李不会丢的。”
我们借口洗漱一下，赶紧回屋关了门，将银元和钱庄票藏在身上，刀枪藏在了房顶。
一切准备妥当，我们三人开门出去，和其他十多名客人一起，被带到了县府的一个大房间内。
客人被一个个叫出去问话，有些问完没有回来，估计直接放走了。有些回来等了一会儿，也放走了。
因为害怕有人暗中观察，我们假装闲聊一些“公事”，没有提及昨晚的事情。但是，我们三人都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们昨晚刚和我们聊过，就直接死在了门口，十有八九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心中暗想，难道是谷灵薇的人一直跟踪我们？刘老板夫妇也许知道什么秘密，所以被灭口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我们害死了这对可怜的夫妻。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昨天宴请我们的一个官员，派人送来了饭菜，还与我们闲聊几句，说很快就会调查结束，不用太着急。
没想到，一直到夜幕降临，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我们三人，还是没人来叫我们。
不太对劲，肯定有问题。
徐胖子拍门大喊：“怎么回事？把我们三人忘了吗？！”
外面站岗的士兵大吼：“别说话，再吵吵直接关进牢房里！”
“不是啊，把你们长官叫来一下，肯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长官说了，你们是最大的嫌疑人，哪也别想跑了。”
这下完了，我们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