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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道长这是要趁人之危?(……【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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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佩语气中的恨意, 浓烈到让人心惊的地步。她一番情真意切的诉说,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神巨震,久不能言。

江采霜起初为她和红知的遭遇而心生同情, 眼眶酸涩,可听到后来, 反倒更被她们的情谊和勇气所打动, 只觉得她们都是重情重义,可敬可叹的人。

原来当初在醉香坊听到的这个故事是真的, 只不过主角并非香墨,而是红知。

江采霜默然良久, 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那, 那个老员外呢”

“那老色胚本来就没几年活头, 几年前就死了,还是一头倒栽进恭桶中溺死的,真是恶有恶报哈哈哈。”香佩语气癫狂, 满脸泪水, 神情似哭似笑。

“只恨他死得不够早, 不然也不会白白搭上红知的一条命。”

香秦抬起衣袖给香佩擦泪,“我们已经为红知报仇了,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香佩来到堂中跪下, 声泪俱下地磕头, 嘶声祈求“几位大人,红知死的时候,香秦还不在醉香楼。她甚至从未见过红知,只是听我说起这件事,便一口答应帮我报仇。此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谋划, 马兴凡也是我亲手所杀。请诸位青天大老爷明察,要砍就砍我的头,放过香秦吧。”

香秦与红知素未谋面,却愿意帮她报仇,香佩已经感激不尽,哪能再连累她丧命

“佩英”香秦打断了她的话,身姿笔直地与她跪在一起。

香秦眼眸泛起赤红,话语铿锵有力,“我也是有妹妹的人,你与红知姐妹连心,我亦能感同身受。当初我既然答应帮你报仇,就断没有让你一个人承担罪责的道理。若我今日苟且贪生,他日到了黄泉路上,有何颜面见我父兄我秦家人情愿赴死,也决不会做此等背信弃义之事。”

初次听到红知这个名字,香秦便已经决定要帮香佩实施复仇。

她自己的妹妹含恨而逝,可她甚至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寻仇都不知要往何处寻。

红枝,红知这难道不是冥冥中的天意吗

看着这一幕,江采霜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们两个不幸沦落青楼,却比许多养尊处优的人更有情有义,不折风骨。亲如姐妹之人被那样欺辱而死,却无人为她们讨公道,她们除了自己为姐妹报仇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这样侠义勇敢的人,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这世道的过错

“燕公子”她看向燕安谨,后者安抚地冲她颔首,示意她稍安勿躁。

江采霜暂时按捺下焦急,等着这场案子的后续。

以她对燕公子的了解,他绝不是那样是非不分,心肠冷硬的人。

燕安谨不急不躁,节骨分明的手指虚搭在茶盏边缘,“你们二人,行凶时用的什么凶器”

香佩忙答“用的是博古架上那只金蟾,我趁马兴凡不注意将他打死,用衣袍擦净了上面的血迹,把他的尸体拖到了博古架下面。”

“不,香佩与马兴凡相对而坐,唱曲对饮,是我从背后杀了他。”香秦沉声反驳。

“人是我杀的。”

“是我杀的。”

两个人争着当凶手,这在开封府的大堂上,还是头一回见。

朱判官不禁有些头大,“世子殿下,这”案子要如何继续往下判呢

吴仵作提出质疑,“不对啊,今日下午,世子殿下命人把金蟾送到了我这里,我检查比对过了,尸体后脑伤口平整,整个颅骨都碎裂了,不像是金蟾能砸出来的。”

随从举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金蟾。

吴仵作取走金蟾,蹲在地上,掀开了尸体盖的白布,“诸位请看,马兴凡后脑的创口极大,这只金蟾至多砸破他后脑一角,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造成这么大且平整的碎裂伤。就算用金蟾砸了多次,伤口也不可能这么整齐。”

众人摸不着头脑,“吴仵作在开封府任职多年,从未出过差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二人有意隐瞒”

江采霜注意到,堂下跪着的马忠才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偷偷把头压了下去。

他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刚升起这个念头,就听燕安谨轻笑了声,笃定地道“自然是因为,在醉香坊二人走后,有第三个人进了房间。”

“谁”香佩和香秦异口同声问道。

“马忠才。”

猝不及防听到自己的名字,马忠才猛地一哆嗦,惶惶然差点跌倒在地。

他连滚带爬地来到大堂中央,不停地磕头,“听见花瓶碎裂的声儿,小人好奇之下便进了房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按我朝律法,马兴凡在京中无亲无故,无妻无子,他一死,所有家产都会散给家奴。你身为管家,自然能分得最多。”

“是,是。可小人对老爷忠心耿耿,断不敢惦记主家财产。”

燕安谨唇边溢出一声轻笑,语带微嘲,“这么说,你是自愿放弃这笔财产了”

“这、这”马忠才眼里闪烁着精光,明显舍不下这一大笔家财。

他这副贪婪又畏缩的模样,被所有人都看在眼底。

“你方才说你该死,你的确该死。因为你在花瓶碎裂之前,便已经进了屋中。”

马忠才惊慌至极,哆嗦着干裂的唇替自己开脱,“香佩说主人已经睡下,小人一直守在门外,并未进屋打扰。大人明鉴,大人明鉴”

“不明白”燕安谨轻哂,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么你脸上的伤是从何而来”

马忠才眼神游移,“小人急着来报案,不小心被树枝划到了脸。”

“何处的树枝”

马忠才支支吾吾,“这天色太黑,小人记不清了。”

燕安谨掀起茶盖,慢条斯理地吹开上面的浮沫,语气依旧慢悠悠的,“到底是被树枝划破,还是被花瓶碎裂之时,飞溅的瓷片所伤”

就在马忠才犹豫挣扎的时候,梁武厉声喝道“你休想逃脱只需让人对比你脸上的伤和碎瓷片,便能一清二楚。”

“小人、小人的确在亥时之前进了屋,脸也是被花瓶碎片划破的。”

“你为何会提前进到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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