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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买煎饼的都是些学生，男生还好，女生的话就免不了要追着沈沫问一些私人的问题，问他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女朋友，可不可以加微信等等……
沈沫不回答还不行，她们会一直追着问，他只好回答了。
他不肯加微信，但是收款的二维码就摆在那里，要找到他的微信根本不难。
洛河吃完饭抬头，就看到沈沫摊子前围满了人，而且大多都是女生。
和之前他们去商业街摆摊的遭遇不同，以前大多顾客都是些成年人，她们虽然也会对他们有些好奇和热情，但她们都懂得分寸，不会一直追着问令人为难的问题。
可这群学生却不一样，她们的情思懵懂，却在学校和家里饱受压抑，沈沫这样的小商贩正好是可以被她们以极低的代价拿捏的发泄渠道。
好在沈沫早就是老油条了，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他还没放在眼里，他应付她们还是游刃有余的。
他觉得没什么，可洛河却有点不高兴，他不喜欢那些女生用那种轻浮的态度去对待沈沫，好像他是什么人人都可以逗弄的小狗一样。
她们脸上洋溢的笑容越灿烂，洛河心里就越不舒服，因为他知道沈沫不喜欢被人这样围观。
可他为了挣钱，只能忍着。
洛河心里难受，抱着腿把头抵在膝盖上，一下一下地撞着脑袋，想要让这些负面情绪赶紧从他身体里出去。
沈沫面对这群学生心里也很无奈，他明明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还有人一直追着问：“老板，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啊？”
她说完，旁边的女生都一起跟着哈哈大笑，然后也跟着起哄，“对啊，老板这么帅，不谈恋爱可惜了，我们学校美女很多的，你说你喜欢哪种？”
这群人都是衣食父母，他可不能得罪，沈沫好脾气地笑了笑：“谢谢，不过我对未成年人不感兴趣，这个煎饼是谁的？”
“我的！”一个女生把手伸过来，接过煎饼的时候故意摸了沈沫的手指。
沈沫无语地瞟了那女孩儿一眼，心道：这小丫头片子才几岁啊，就学会揩油了。
他到底是26岁的灵魂，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吃点小豆腐什么的也不会放在心上。
只不过，一个人这么做没什么，做的人多了，他就有点膈应了。
不过再膈应他也只能忍着，谁让他是有崽要养的人呢。
忙碌许久，离下午上学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这个时候住校生该回去午休了，小吃摊儿也逐渐冷清了下来。
送走最后一个顾客后，沈沫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坐回折叠凳上，语气轻松地跟洛河开玩笑说：“你们学校的女生可真热情啊，你们班的女孩子也是这样吗？”
洛河没有说话。
沈沫轻轻拨了拨他的头，问道：“怎么了这是，困了吗？现在还有点儿时间，去学校睡一会儿吧？”
“不去，我陪着你。”洛河抬起头，随即又把头抵在了沈沫的肩膀上。
这突如其来的撒娇令沈沫心软得不行，他捧着洛河的头轻轻的揉了揉：“怎么突然撒起娇来了？”
“没什么。”洛河无法言说心里的那些苦闷。
刚才那些人对沈沫的轻慢让他如鲠在喉，如果这一切换做是让他来承受，那他倒是可以忍，可沈沫不行。
沈沫是一个很美好的人，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养在漂亮的房子里，让他养尊处优，让他衣食无忧，可现实却是这么无奈。
甚至……
甚至那个女人养的猫都比他过得好。
洛河之前还为沈沫的摊位离他学校近而开心，现在却只觉得难受。
他的人格已经逐渐开始完善，这个阶段的少年自尊心正是最强的时候，在既定的悲戚命运面前，他可以低头，也可以卑微，因为他要活下去就别无选择……
他愿意为此承受自尊被撕扯的折磨，可不愿意沈沫为了他也这样……
“哥哥……”他下意识地喊着，喊完之后却觉得更加难受了。
这是一种异常纠葛的心情，是远超他这个年龄的小孩可以理解透彻的复杂情绪。
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沈沫当然不会知道就这么一会儿，洛河竟然想了这么多，他虽然知道洛河心思敏感，却也想不到他会这么敏感。
他们相处的时间到底还是太短了，以致于他的付出对现在的洛河而言是一种沉重的馈赠。
他从前得到的太少，所以一分一毫，他都要细细地记着，他不敢将一切视为理所应当，他也无法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