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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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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风曦果然又碰到了那个人。那男子满意地听完她的背诵,道:“果然,资质极佳,沉得住气……”

风曦挠挠头:“大叔,你继续讲吧……”

“阿缨是巫族女孩,傻傻的憨憨的,很讲义气,同我和风呈一般年纪。自从我陪风呈去巫族玩过一趟后,不知怎么就招惹上了她。”

“有一日,风呈挤眉弄眼地和我说阿缨找我,我还纳闷阿缨是谁呢,一看,便是她了。”

“我问她:‘我们认识吗?’她居然傻呵呵地笑着说:‘现在就认识了。’”

“当时我就觉得她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她经常给我送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巫族的药草饼,或是灵山的枫叶烙,但我一点都不喜欢。药草饼又苦又涩,实在难吃,她像在整我。至于枫叶烙,颜色纯净,火候正好,可惜风氏多得很,她一送来,我转头就扔了。有一次被她看个正着,她二话不说哭着跑开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些都是她学着亲手做的。当时我看着她跑掉,觉得挺开心,感觉是一场游戏终于取得了胜利。和风呈说起这事,风呈上来就给我一拳,我们扭打在一起,什么话都没说,最后都一身伤回了家。”

“阿缨消沉了半个月,又开始殷勤地往这边跑,我和风呈去偷菜,她帮我们望风,被逮到她居然傻傻地拦下全责,被打得很惨。”

“我知道了就劝她,以后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就是,我是宗室,不会怎样的。她乐呵呵地答应了。”

“但是后面被发现,她又想揽下全责,我冲上去好说歹说才把这责任揽了——你看,她是不是真的很傻?”

“但是后面一来二去的,熟悉起来,觉得她人竟然还不错。性格温吞,长得也好看,又懂医术,比我强多了。但是那时候嘛,就是不想好好说,就喜欢整她。告诉她,她在我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有一天,阿缨对我说,她的名字是‘许嫁时佩戴的彩带’的意思。说新娘把铃铛用缨栓起来佩戴在身上,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很好听。”

“我意识到,她十五了,是该说亲出嫁了。”

“我表面上嘴犟得很,和她说:‘谁要娶你,我看你要再等两三年才嫁得出去。’”

“她这次没说什么,转身慢慢地走了。我则立马跑回家向母亲说要向阿缨提亲。母亲一听我要娶一个巫族女子,便问我是不是祭司之女,我说不是,她把我臭骂一顿,罚我跪一个时辰。我顶撞她,告诉她我此生非阿缨不娶,她一气之下把我关了禁闭。一关就是三个月,丢给我一堆术法书籍。对外就说我随父亲外出历练了。”

我终于嘴软了,刚一出来就发现风呈在我家门口,说有东西给我,是阿缨写的信,她同别人订了亲。

我终于明白自己错得离谱,立刻带着用自己头发缝制的缨带去找阿缨,告诉她我想娶她,她却根本不认识我似的。我恍恍惚惚想起,她有一次摔倒伤着了头,失去了记忆。于是,我把带子贴身放好,下定决心要让她想起我。我就像以前的她一样,送给她枫叶烙和药草饼。但是枫叶烙实在难做,火候稍有不慎就会糊掉或者夹生,药草饼更是如此……要做正宗的药草饼,需要到跋涉十里到陡峭的山崖上采摘一味‘楠榴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每天送给她的枫叶烙和药草饼会准时出现在晚上的垃圾堆里。她则对我闭门不见。”

“如此这般一个月后,一个人在我放食物的地方等着我,不是阿缨,是一个陌生人。他用力抓着我警告我不要再送东西来。他告诉我阿缨已经死了,可我刚刚还看见阿缨的背影,走进那个房间里。”

“我用力地拍打着那扇锁着的门,他打我踢我,我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我只知道阿缨在门背后。”

“直到事情闹大,风呈赶过来,他给我讲了一个和我的叙述完全相反的故事:我和阿缨是恋人,我却在一次和妖族的战斗中丢失了关于阿缨的记忆。我的记忆断断续续,反复不定,常常第二天就会忘记。阿缨于是打算重新来过,但我却把她伤得很深。我闭关出来之后,去找已经订婚的阿缨,将缨带亲手交到她手上,她泪流满面,表示一切都已经错过了,已经许诺的婚姻没法再退回。我说,我可以放弃宗室的一切,只求和她远走高飞。她犹豫片刻,同意了。”

“风呈说,我和阿缨逃出灵山之后,遇到了蛰伏偷袭的妖族,手无缚鸡之力的阿缨挡在我身前,霎时香消玉殒,手上还紧紧攥着我送给她的带子。风呈这小子还挺会编,这很符合阿缨傻乎乎的个性,可是我的阿缨,那么生动活泼的阿缨,怎么可能死了呢?她还未与我许嫁,怎么就死了呢?他们说后来在林子里发现了浑身是血昏迷的我,身边还躺了几十具妖兽的尸体。当时我遍体鳞伤,腿部所受之伤犹重。我压根不信。我的腿,明明是被阿缨未婚夫——那个陌生男子打断的。”

“其实他们编这个谎言也挺好的,他们不就是想让我放下阿缨吗?既然阿缨已经嫁人,我也不该打扰她的生活,只是我该如何忘记我的阿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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