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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话袁文竞不能说,此地是澶州,这里是袁家大房,袁文清的心弦已经快要崩断了,逼迫太甚,只有激起他更大的逆反。
“你想怎样?”袁文清问。
“我看,不如请二妹妹初夏,去京城住一段。”袁文竞尽量把话说得缓和。“顺仪怀有了身孕,按例宫里恩赏,会准许家人进宫探望团聚。借此机会,让初夏离开大伯母身边。我想大伯母总要顾念女儿,也可以分一分她在文波那件事上的关注。”
袁文清凉飕飕一笑,看来二叔真是认为大房可欺,予取予求,随他心意,竟打着把初夏带去京城当人质的算盘。
他理了理袍袖,眼睛看向别处。“文竞,如此说来,二叔是不放心我了?”
“大哥,您说哪的话。只是父亲觉得,大哥是个心软的人。有些事与其让您为难,不如我们来做。”
袁文清摇头,很坚定。“初夏没必要再远赴京城。母亲这边我自会看好她,她终究是袁家太夫人,是我继母,不可对她威逼太甚,袁家还有百十口族人看着呢。”
袁文竞略一沉吟,带着几分试探,“那,覃竹呢?”
袁文清眼角一跳,“覃竹怎么了?”
“跟‘那件事’还有些关联的就是覃渡的一双儿女。覃何衣是领养的,与咱们也不熟,他一心扎在海塘上,也就罢了,可覃竹在袁家生活了多年,真的一无所觉?大哥,其实,当年实在不该留着她。”
袁文清目光微凝,落在一旁的灯花上,火花一闪,一只飞虫化为灰烬,他心里叹了口气,二弟说的是一条人命,可在他口中,轻飘飘仿佛是跟草芥。
“文竞,覃竹如今就在周珩身旁,动她,只会引来周珩更大的怀疑。有些事做就是错,就如你瞒着我,派人在长安镇行刺周珩。”
“大哥!”袁文竞声音变调,英俊的脸也有些扭曲。
“你们以为无人知晓,可是我知道了。”
“您是如何知道的?”这件事京城袁家二房一直瞒着袁文清,现在看来,连周珩都认为,行刺之人是蒋天南。
“我猜到的。”袁文清说的风淡云轻,可平静中,透着些绝望。“这些年来,我都在跟蒋都督打交道,对他知之甚深。他虽然凶狠,却并不愚蠢。那时周珩初来澶州,一切还没摸到头绪,蒋天南不会贸然行事,惹怒周珩只会让他追查到底。”
“蒋天南心中大概以为刺杀周珩是渔帮覃何衣所为。可我偏巧也认识覃何衣,他不是能做得出这种事的人。”袁文清怅然道:“我现在倒是明白覃何衣盗取官银的目的。他是准备杀身成仁,引来朝廷关注,掀开澶州的贪腐的这块黑幕。”
袁文竞皱眉不语,也不知怎的,觉得大哥说起覃何衣时,竟是在夸赞和钦佩的。
袁文清继续道:“行刺周珩的人,不是蒋天南、也不是渔帮,那就只能是你。唯有你有这个能力,也唯有你有动机。你为何要在那时派人行刺?因为你心虚了,怕周珩去七安村发现蛛丝马迹,你想要借着官银丢失一事让周珩死在外面,可以推说是偷盗官银的贼人所害。是不是?”
“是,从云飞白行刺之后,我就起了怀疑。一个江湖琴师行刺王爷目的何在?他一言一行分明别有用心。周珩秘审云飞白后直奔东南,我不得不阻拦他。”
袁文竞也不再瞒。“若是事成,朝廷会把这件事安在渔帮头上,若是失败,周珩也更倾向于蒋天南所为,与我们袁家无关。”
袁文清长叹一口气,“文竞,你认为天衣无缝的事,我还是可以从中看出端倪。所以,若能让蒋天南闭嘴,咱们安然渡过这一关,已是万幸。你多做就是多错,覃竹出事,就会再次引起周珩的关注,彻查背后的缘由。一件事若是有人用心去查,总能找到破绽。你万万不可再做无谓之事。”
袁文竞并不赞同,从小,镇南侯教他的是斩草除根、斩尽杀绝,不能给对手反扑的机会。但他也不打算争论了。有些事争论毫无意义,他也不必事事都让袁文清知道。
“大哥说的对,是我想差了。”他缓和了口吻,站起身来。“在这里,自然是听大哥的。我会密切关注蒋家,若有什么消息,再来见您。”
袁文清微微点头,上前打开珐琅大肚瓶。
这条密道错综复杂,不但连接着袁文清的卧房和书房,还有一条幽深的分支,连接着袁府之外,甘泉巷另一边不起眼的小小民宅。
袁家修建大宅时就未雨绸缪,挖密道、修建密室,俨然要建立一座地下之城。这里存放着澶州官场一堆黑账,是当年袁家老太爷制衡澶州,维系平衡的关节。
地面上的袁家是人间烟火,世家风范;地下的袁家就是座足可炸得澶州官场山摇地动的火药桶。袁文竞的身影消失在其中。
此时,周珩与蒋天南也面对而坐。
蒋天南受过大刑,但他还是很强硬,一语不发。只是重刑之下,虽然还能站立行走,脊背已佝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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