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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许久,到底还是出言安慰道“身在宫中,许多事身不由己,既然事已传开,再多想也无益,”他说,“不如先回朝华宫,见了九皇子再说。其实,若是他真心待你,有意娶你为妻”
倒也,不失为一位好夫婿
当真
想起昨夜那尊砍头如切菜、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收走,后来却又突然转性为自己指明出路的阴晴不定的杀神。这话从陆德生喉口滚过几圈,最终还是诚实地吞落腹中。
“总之,既来之,则安之罢。”陆德生道。
沉沉闻言,点点头,向他福身行礼。
一手抱着锦盒,一手提着食盒,小宫女细瘦伶仃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夹道尽头。
朝华宫中。
魏弃花了足有大半天的时间门,将主殿陈设与地宫暗道中的机关一一复原。
待到做完这一切,窗外已是斜阳残照。
原本被他丢出殿外的狸奴,却不知何时、又拖着那条断腿偷摸钻了进来。
他前脚离开地宫,后脚,那狸奴便哀哀戚戚爬到他跟前,一个劲地叫唤。
魏弃走到哪,它跟到哪。
他端坐书案前,它如今甚至敢大着胆子、窝在他脚边。
于是乎,魏弃手里的古籍没看两行,很快被它那婴儿嚎哭般凄凉的叫声吵得不住皱眉,当即顺手捏起它后脖颈皮,便要把这除了闯祸别无所长的畜生原样扔出去。
正准备扔。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天色,却忽然想起谢沉沉该回来了。
她一贯宝贝这畜生胜过自己。
于是手又一松,随了它去。
怎料他难得宽容,这狸奴反倒不愿放过他,叫得越发凄厉,拖着一条断腿在他脚边打转。
末了,见魏弃始终头也不抬,这才不情不愿爬出窗,很快,又叼着一只瓷碗、吃力地钻进殿来。
这回意思已经直白得不能再直白
饿了,要喂。
魏弃望着它,不知为何,却从那张无辜讨喜的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狗仗人势”四个字
尽管这畜生不过是只才几个月大的狸奴。
但很显然,它已经比它那愚钝的主人要更早地,发现了这朝华宫里某些地位的变化。
魏弃眉心一跳。
“谢肥肥,”他若有所思,忽的低声道,“你大难不死,一心求死,是不是”
那铁蒺藜上喂的断肠毒,按理说,足够药死十匹烈马。
可眼前这么个随便就能捏死的小畜生,竟然阴差阳错留得一命。
陆德生的医术,何时有这般高超
该杀。
小狸奴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感觉到气氛诡异,叼着碗瑟瑟发抖。
直到魏弃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动作。
它忽然把碗搁在地上,然后继续可怜兮兮地哀叫起来。
沉沉回到朝华宫时,吃饱喝足的小狸奴,已然翻着肚皮蜷在魏弃脚边睡着。
一旁喂食的碗里,还剩了小半碗没吃完的面。
而魏弃正在案前翻书。
似乎看得艰难,他眉心深深拧起。听见脚步声,连头都没抬。
只淡淡同她说了句“怎么现在才回来,”魏弃道,“狸奴我喂过了。”
他不是谢沉沉,自不会给它准备什么精致吃食,只会煮面,结果这畜生竟也风卷残云地吃了。
倒是不挑。魏弃心想。
话落,他继续翻书,辨别着那古籍上犹如鬼画符般潦草字迹。
谢沉沉在原地站定好一会儿,最终却只闷不吭声地走上前来,将锦盒搁在书案上。
而后,一手提着食盒,另一只手抱起狸奴,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浅绿色的衣角从眼底一晃而过,脚步声靠近又远去。
不过一息之间门。
殿中便静得只剩书页翻动的簌簌声。
魏弃翻了两页,发觉前面的内容自己似乎并没看进去,又翻回去。
可眼前分明都是认识的字,组在一起,忽然竟变得奇形怪状,无法理解
阎伦这老匹夫,枉读圣贤书。
写的这都是什么
他手指微曲,轻重不一地叩击桌案。
眼神在书页停留片刻,末了,又落在旁边那只长条锦盒上。
生气了
不对,头疼。
他想,都怪这老匹夫。阎家祖坟在哪今晚就把阎伦挖出来鞭尸。,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