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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汀诺那家伙傲慢地称,我的画作没有达到设计的顶峰,手臂弯曲,双腿伸直,但肌肉方面,我没有努力实现优美而甜腻的设计。和生物问题上有一部分被感知。取而代之的是,这些东西简陋而发育迟缓,令人不悦,使举止变得困难。”
“是,我可以随波逐流,描述关于现实,真理和自然的载体。在形式和内容的适当平衡的意义上,从不以特殊的主题表达正确的情感,指定观众的参与或礼节,我仍认为艺术家能够自然地扭曲他的形象;从来没有人制定过这样的规则,即绘画应该缺乏表现力,或者表现出极度暴力的情感,或者在空间上是特殊的;没有一个人推荐析取,错位,夸张,人为或不自然。”
这是克里罗杰大师讲述他和艺术权威们产生的冲突,亚伯看得云里雾里,草草地跳了过去。
“洛森堡陛下展示了最新的全自动化炼金物品,它捕捉无限接近于现实的图像,快速印刷。他认为我即将失业——真该死,这头蠢狮子有一头浓密的金毛,里面空空如也。”
“南方的雕塑家麦克朗基罗写信给我,施以安慰。‘炼金造物比例准确,令人愉悦,却没有想法或逻辑,没有和谐或不成比例,实际上没有任何实质或内在核心。’创作不仅限于复制周围世界的外观,通过可视化画作,艺术家制作了一个反映了物体本质的启发性模型。”
“洛克的成名之作除了那面凹凸镜,还有伟大的《献祭的羔羊》,通俗名又叫《葛汉特祭坛画》——我打赌这是亲王大力宣传的结果,他总能找机会跟托因尔们起冲突,集结我的祖先打仗,然后输光我们的领地——我决定去葛汉特跟他摊牌。
“愚蠢的洛森堡!我要解散我的军队!”
“我了解炼金术的便利,我不排斥使用炼金物品,阅读主义宣言,仅限于这成为特权时。但炼金术的发展将助长一种奇观文化。当投影水晶球普及到家家户户,艺术势必变成休闲时间消费的文化商品。”
“现代艺术融入了奇观文化,媒体和噱头加入了艺术有关的表演和事件,产生了消极的能量,将艺术变成‘艺术事件’,一种供所有人津津乐道的奇观。它不是基于内容,而是基于其媒体引导的影响。”
“其他人没有选择,只能接受不断变化的商品化图像。哪怕炼金术是件好事,我永远不支持它的发展。”
“最后一次,陛下问我,既然您不希望艺术成为大众商品,为什么追寻权威的认可?”
“实话说,每当无眠又孤独的夜晚时,一个人反思到底是件幸事还是悲哀?最初的我一心想追求名利,现在的我更希望创造一副杰作,让利欲熏心的博物馆管理员回忆起这个机构成立的最初目的。”
“再见了,金狮子的王储。我要把此生奉献给艺术。”
“无法突破。”
“想不到好题材。”
“保持记录的习惯,远离疯狂的夜晚。”
“遇到了一位美丽的牧羊人,她的眼睛宝石般璀璨,夜空般深邃,笑起来时牙齿像石榴籽般上下分开。她的名字叫米索洛西——午夜?——我将她同葛汉特的风景一同画下来,仿佛从城镇与群山偷了一块现成的碎片。”
“静谧,空灵,神性,完美的灵魂……”
“由于流行的传染病,我离开葛汉特,回到菲勒尔城堡。灵感之旅以遗憾告终。不过,我有了新的想法,记录暂时中断,等我成功之后,我的日记,再来向您报告结果。”
笔记本被撕掉了几页,有可能是逆月教派相关的内容,大师的人生骤然跳跃了几十年。笔记渐渐地更规整,更容易看明白了。
“达文森伯爵把我关在监狱整整三年——这个混账,如果我还是菲勒尔伯爵,他胆敢监禁我!——回到菲勒尔城堡时,我的妻子早就去世,最后的仆从于几个月前离开了这里。”
“我试着拿起笔,老迈的骨头颤抖。夜晚的城堡很冷,再没人砍柴烧火,更别说用羊毛给我织背心、或端来一杯热气腾腾、泡着棉花糖的巧克力了。”
“我用几件古董与海岛上的炼金术师换了一瓶叫‘水银’的毒药,颜色深沉,宛若夜晚的紫罗兰。城堡里愈发寒冷,堂堂菲勒尔伯爵,怎会沦落到这种落魄的境地!我来到了埋葬我先祖的陵墓,他们仿佛透过大理石雕刻的双眼凝视着我。”
“哦,原谅我吧!我对超凡力量毫无兴趣,况且封建领主的辉煌已经过去——这是个我们无法控制的时代!我恨着荒谬且日新月异的社会规则——革新的时代!人满为患的世界就是孤独的理想之地!”
“一时之间,我非常地想念午夜,那位惊鸿一瞥的缪斯女神,”
“我走过年轻时创造的作品长廊,假如即将堕入深渊的话,我希望它的入口摆满见证我在人间生活的宝藏,有我,我的财富,我的忏悔,我的罪恶。我将永眠,而它们以艺术的形式长存——下一任城堡的继承人绝不会找到它们。”
“月神啊,请您注视我饮下这瓶最后的体面。”
“日记啊,尽管您的主人向命运俯首,但他对死亡绝不认同。”
“炼狱啊,克里罗杰·菲勒尔垂头向你走去。”
“倘若有第二次生命的话……”
日记戛然而止,亚伯抬起头,双目失神,他从未听说克里罗杰·菲勒尔的画作,更别提他的生平。
正如大师所写,这一百年发生了太多事,“名人”层出不穷,哪怕克里罗杰曾在星月历1100年初是名满欧玛拉的大画家,不到一个世纪,无论他意气风发的前半生,或郁郁寡欢的后半生,都无人在意了。
完整地阅读了他的日记,亚伯好似从文字中见证了大师跌宕起伏的一生,沉醉于其中,久久无法回神。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合上日记放进箱子。
亚伯抬起头,在胸口画出新月的花纹,朝着棺材静默了许久,轻念祷告词,又用不怎么标准的发音读了一遍克里罗杰的墓志铭,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绑好大师的两幅手稿,确认牛皮严密缝合,不会漏水后,亚伯靠近水道,伸手测试温度。
菲勒尔城堡使用从永冬之森引来的溪水,冰寒刺骨。
可惜,亚伯别无选择。
“扑通!”
酝酿半分钟,亚伯一头扎进水道,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