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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摞大团结整整齐齐堆放在面前,黄大龙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隐隐地感觉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吃下去容易,吃多少都没问题,但要建立在能够消化得了的前提上,要不然,就得闹肚子。
闹不好,把小命给搭进去那也准不准。
一刻钟前,黄大龙就给霸哥打电话了,只是霸哥并不在家,接电话的李振堂说,恶霸上午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杨锐去了上埗。
先到国贸大厦转了一圈,看过十五层空着的那块一千一百平米的空地,做到了心中有数,随后便拐了个弯,去了分局。
运气不错。
陆副局长不单在,还刚好有空闲。
听到杨锐自我介绍说他是朝明县胡广松的亲侄子的时候,陆副局长立时现出了温暖笑容。
“嗯嗯,老胡为了你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呢。”
陆副局长名叫陆凯达,年纪不大,尚未满四十周岁,在分局一众副职中排名也相对靠后,但在分局,却是个妥妥的实力派。
一是个人有资历,七年前的那一仗,他可是冲锋在最前沿的尖刀排副排长,身负重伤后被战友抬下战场的。
二一个是上边有人,这人是谁不太清楚,但分局的人都知道,刚转业两年多的陆副局长在上埗分局只是打打基础,过不了几个月的时间就会调到市局去。
陆凯达跟胡广松相识于一年前省厅组办的一个培训班,当时,这二人被分到了同一间宿舍。
可巧,这二人都受到了聂大师在华日围棋擂台赛上逆天表现的鼓舞,从而迷恋上了围棋。
更巧的是,这二人在围棋上的天赋都同属一般,学了大半年,还处在似入门非入门的门槛上,称之为臭棋篓子或许都是高估,但刚刚好形成了棋逢对手的局面。
于是乎,这二人白天在课堂上尽情打瞌睡,但一到了晚上,却精神抖擞起来,不杀到个东方初现鱼肚白,那是绝不肯鸣金收兵。
半个月后,培训班结业。
这二人各带着一双熊猫眼分道扬镳。培训班教了些什么不太知道,这半个月棋艺增长了多少也不敢说,但二人的友谊却成了牢不可破的那一种。
胡广松级别不高,但是县局正职,每天有干不完的工作在等着他,自然不可能再把围棋放在心上。
而陆凯达是个副职,分管的工作又相对轻松,基本上每天都能空闲出一些时间,于是便在办公室的茶几上摆放了一副围棋,偶尔打打谱,或是找个人厮杀一盘。
杨锐虽然未听过胡广松提及陆凯达的这个爱好,但看到了棋盘,自然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陆局喜欢下棋?”
抽了支香烟,喝了两口茶,杨锐试探性问了这么一句。
陆凯达的反应略带有惊喜。
“你也会下围棋?”
相比较象棋,围棋极为小众,虽然受华日围棋擂台赛影响,华夏大地掀起了一片围棋热,但这热度,大多都在象牙塔中。
大学之外,热度仅限于新闻。
而杨锐的身份……
胡广松在电话中的介绍说了两点,一是下面一个村的村长,二是一个挺会赚钱挺上道的生意人。
这种人,若是会下围棋,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杨锐谦逊笑道:“年轻时学过一段时间,下的不怎么样,算是勉强入门吧。”
年轻时?
陆凯达的脑海中不禁跳出个偌大的问号。
这小伙是在哪家学校接受的义务教育?
居然还有围棋课!
杨锐自知说漏了嘴,连忙圆场道:“瞧我这张嘴,装成熟装惯了,居然装到陆叔面前来了,其实吧,我开始学围棋也就是前年底的事。”
八四年底,正是聂大师在首届华日围棋擂台赛上以三连胜逆转战局的辉煌时刻,陆凯达也正是那个时候开始接触的围棋。
对陆凯达来说,杨锐有没有说漏嘴不重要,圆没圆回来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点:
“杀一盘?”
“杀一盘就杀一盘。”
对围棋,杨锐的信心甚至比武功还要大。
要是安排他跟泰森打一场无限制无差别格斗,别说给多少出场费,就是允许他配上一把勃朗宁他也不会答应。
但在围棋上,即便面对世界冠军,他也是毫无惧色。
前十手必将是平分秋色。
至于十手之后如何?
再说。
陆凯达抓了把黑子放在了棋盘上,杨锐知道这叫猜先,于是,捻起一颗白字放在了一旁。
一颗,意味着单。
如果陆凯达抓出来的那把黑子为奇数的话,就是说杨锐猜对了,须执黑先行,反之就只能执白后落子。
数子结果确定杨锐执黑先行。
接下来,二人落子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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